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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只看到了烟,你心里却燃烧着一团火

2019-01-09  本文已影响77人  子期听琴

这天,外面飘着零零星星的雪花,屋子里也有几分的冷清,每个人都在低头忙着,保持着一种用力奔向更好生活的姿势。

门被推开,一个老汉夹着一股子凉气闪了进来。老汉乐呵呵地给每个人的桌上抓了几把花生和瓜子,小编A一眼认出,这不是那个老文青吗?不由得心里叫了声“妈呀,他怎么又来了!”

大约半年前,老汉曾经来过。

这个和平日里小区门口那些下下棋摆摆龙门阵没多大区别的老汉,戴着的一副黑框眼镜和他上衣口袋别着的两支签字笔暴露了他的身份——一个很老派的文化人。

老汉说,他是骑着电动车专们来投稿的。打开鼓鼓囊囊的人造革皮包,拿出了厚厚的一摞书稿,有用钢笔写在小学生作业本上的,有用油笔写在塑料皮日记本子上的,年代久远,纸页发黄。展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老汉的过往时光——

从歌颂伟大领袖毛主席就是俺们心中的红太阳,写到年轻的他爱上了生产队里的一个姑娘;从包产到户分田分地真忙,再写到建党95周年,党的光辉一直照耀着我们的心房……

仿佛坐上了时光机,我们看到了老汉的整个青春岁月都在激情地燃烧。难能可贵的是,他时不时地将自己的命运与国家、与社会真实地连接在了一起。让人有些感动,又有些莫名的忧伤。

老汉说,平日里他烟不抽、酒不喝,闲着没事儿就爱爬格子、写文章。为此,没少挨老婆骂、乡邻笑,但什么也不能阻挡他一颗火热的心。

几个小编轮流翻看了一下老汉的书稿,你瞧瞧我、我看看他,最后击鼓传花,稿子就传到了主编的桌上。

主编抬起细长的脖子,往上推了推眼镜,从纸堆里爬了出来。

“这些都是俺写的。”老汉捧着书稿,那姿势就像是用手牵过自己的孩子,对着他们说:“来,小红小绿,过来见一下你们的主编叔叔”,一样的热情和真诚。

主编又向上推了推他那总是喜欢在鼻梁上打滑梯的眼镜,表情有些夸张地说:“哇,写了这么多呀!”

老汉听了腼腆地一笑,“这些是诗歌,俺家里还有小说呢。”“不错、不错。”主编沉吟了半晌,有些为难地说:“不过,最近的版面有些紧张,要不您去老年诗词协会看一看,那里有本诗刊挺不错的。”

“不着急、莫要慌,稿子就放你们这儿,啥时候有空啥时候登吧。”说罢,老汉很大度地冲着面面相觑的我们摆了摆手。

一晃过了二十来天,老汉又来了,这回带来了一个很大的旅行包,进屋后忙不迭地拽开了,里面是一沓沓的打印稿,“上次回去老婆子说我写的字像蟑螂,我怕你们不好认,就去找人用电脑给打出来了,这是一个中篇小说,光打印费就花了100多块。”

主编上前拉住他的手,又是让座又是倒茶,“感谢您支持我们的工作,感谢您着关注我们的报纸”好话说了一大筐,绕来绕去,退稿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见老汉云里雾里听不懂,一旁的美编坐不住了,大叔啊,你这稿子太落后了,俺们的报纸是没法子登哈。

老汉一听,瞪着眼睛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呆,然后红头胀脸地收拾起书稿,就要往外走。看着老汉有些佝偻的后背,小A的心里不落忍,从他一堆诗里挑了又挑、选了又选,找出来了一首,告诉他,过几天有版面时,就给他登。

过了几天,小A果然履约,在副刊用了老汉的这首小诗做了补白。此后,这枚老文青(我们给他起的外号)再无音讯。

不知这次老汉又要干啥?就在我们挤眉弄眼时, 老汉一把握住了主编的手,“我的那首诗在报纸上登出来了以后,反响很好。大伙都叫我诗人哩!”

“哪首诗?”主编又演示了一下他的招牌动作——向上推了推眼镜。“就是那首啊,‘香港回归传天下,百年耻辱终洗刷。一国两制结硕果,五星普照紫荆花……’”

老汉站在那里声情并茂地来了个诗朗诵,尽管他一口海蛎子味儿的普通话有些滑稽,那热情还是点燃了屋子里的人。

“你们看,俺还出书了呢!”待众人的掌声停了,老汉从包里拿出一本书来,“中华当代诗词学会出版的,上面选了俺10首诗,俺出了2000块,买了20本……”

看着眉飞色舞的老汉,我们实在不忍心再说什么。这个默默无闻地写了一辈子的人呐,此时此刻,所有的感官全部电路走火,尽管别人只看到了烟,但我们还是祝愿他心里燃烧着那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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