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故事 | 佛系人生与不得不焦虑
摄于巴塞罗那圣家堂内
1
从来不觉得学车是一件必要的技能，直到被家人逼着去学。考到科目二，练得挺好，结果第一次去考就因为一些神奇的原因挂了，没关系，还有四次机会。
拿到成绩，在外面和同伴聊天，她第三次考试，终于过了，欣喜若狂，隔壁桌的妹子插话：啊，我已经第四次没有过了。若是第五次再不过的话，我想我这辈子就只有坐车的命了。
看起来神态淡然，处变不惊。佛系的思考，确实能安慰人心。
这项考试倒不会带给我太多焦虑，只是过程太折磨人。第二次考试，由于考试当天无法约到模拟考试的车，只能前一天晚上12点去练车，而从家到车场车程为一小时，十分折腾。
2
回想起来，在欧洲也有过许多焦虑的时光。
除了青少年时期特有的对爱人的焦虑（不自信，又不信任对方诸如此类），作品或写论文的deadline以外，最焦虑的恐怕就是去办签证的时候了。
庆幸的是，学生的签证还挺容易搞定的，只是等待的过程持续了几个月之久。
初到布鲁塞尔，第一件事就是去办暂住证。
市政厅就在我家走出去的这条路的尽头，8点开门，我预计10分钟就能走到，于是悠哉悠哉地7点40才出门。到了市政厅我才傻眼了，门口里三层外三层都是排队等着入场的人们，我才知道，每天只发放一千个号，得早点排队取号才行。
于是第一次去办理，就因为没有取到号而回来。
第二次终于鼓起勇气起了个大早，7点就来排队，发现门口也已经排了好多人了。站在队里，大脑放空，无所事事，就这样毫无意义地消磨时间。
队里有看起来学生模样的青年，有拖儿带女的家庭，有拄着拐杖骂骂咧咧的老太太，还有更多是中年人。
很好奇他们都来市政厅办理什么业务呢？
终于开门了，随着人流涌入大厅，迅速拿了号，便坐在长条凳子上，继续漫长的等待。
3
叫号的过程异常缓慢。
一个黑人青年坐在我边上，看到我在看英文书，就来和我搭讪：“你也是学生吧？”
“啊，对对，第二次来了呢，第一次都没有取到号！”
“太好了，我也是学生，刚来布鲁塞尔呢！每次来市政厅我都好紧张，等待的时间又总是那么长...”
“可不是，这就是我带着书的原因，” 我示意了一下手中的书，“听我同学说，他上次来办理，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
“啊！天啊！” 青年双手捂脸，一副要昏过去的模样。
“诶，慢慢等吧，不过放心拉，学生签证通常都很好办的！” 我安慰他的同时，也安慰着自己。
4
突然，不远处爆发出了一阵吵闹。凭着我半吊子的法语水平，大概能推测出他们为何争吵。
一个拄着拐杖，披着头巾，穿着袍子的老奶奶对窗口办理业务的女人大声吼道：“我排了那么久的队，叫到我的号，我也就过来晚了一点点，你就叫了下一个号？为什么不给我办！”
窗内的女人有些无奈，也大声地在解释着什么。双方僵持不下，终于有位工作人员过来调解，扶着老奶奶去另一个窗口办理了。
而那个工作人员神情悲伤，欲哭无泪，过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大家都不容易。
5
果然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轮到了我。
“你好，我来办暂住证，这是我的资料。” 我忙不迭地把所有资料都塞进窗口。
工作人员说了一通法语。
“啊，对不起，我不太听得懂法语呢，可以说英文吗？”
“如果你不会说法语，就应该找一个会说法语的人，和你一起来！” 工作人员冷冰冰地用蹩脚的英文和我说。
检阅完所有的资料，似乎是没有问题了，他递给我一张黄色的纸条，又叽里呱啦和我说了一通法语。
“不好意思，你能用英文和我说吗...” 我厚着脸皮哀求道。
“资料没问题，未来会有警察来你家看一下，之后就会给你一张粉色的纸。”
黄色的纸？粉色的纸？警察来我家？我一眼茫然地拿着资料缓缓退了出来。
布鲁塞尔态度冰冷的政府办事人员，与我在荷兰遇到的和蔼可亲的办事人员，真是完全不同呢！不由得又让我怀念起在荷兰的日子来了。
6
后来我了解到，布鲁塞尔有一个规定，每个人的生存空间不得小于10平米，否则就属于非法居住。
这可能是人生中第一次有警察来我家，而我也完全不知道警察何时来，不自觉地又开始焦虑。
某一天，正当我在激情澎湃地学习法语时，门铃响了，于是我活学活用，问楼下是谁，回答的是一个女性的声音：我是警察。
急忙开了门，走进来一个身穿制服，短发，干练的女警察。
她在我家转了一圈，看了一下基础设施，果然给了我一张粉色的纸，并说了一堆法语。
见我听不太懂，马上换成英文又和我解释了一下，大意是我未来会收到一封信，凭信去拿卡就可以了，至于何时会收到，大约是3 - 8 个月之间吧！她的态度十分和善，和我想象中凶神恶煞的形象完全不同。
只是3 - 8个月的区间，也实在太长了吧！在拿到暂住证之前，也无法离开这座城市了，还真是沮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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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用各色的纸去换卡这件事，成了同学们之间的笑话。逐渐才了解到，比利时整个国家的政策都十分复杂，办事的工序多且漫长，效率极其低下。
不仅外国留学生会吐槽，连很多在布鲁塞尔生活的本地人也都在吐槽。
看来这是一个普遍性的问题呢！
自从警察走后，我就天天盼着能早点收到信。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逐渐不焦虑了。
怎么办呢，只能等，一切随缘吧！
8
事情总没有想象得那么糟，实际上，过了2个月后，我就收到了信，也迅速去换了暂住证。终于又可以去其他国家玩耍了呢！
只是暂住证一年一换，再过几个月，又得去换新卡了...
回国以后，最让我欣慰的是，不用再去考虑签证问题了，只不过被其他的更多问题所取代。
面对这些不得不焦虑的事，也只能用佛系的方式去应对了，一切平安，活着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