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史诗（17）
第十七节 拨弄风云
白衣子北域种莲，傲风云北海赶妖。
将军帐内，傲风云正在修练太华傲决。
水蓝星心戒七彩闪烁，像是一颗超大号的逍遥道种。一团团灵气汇聚在傲风云身边，让人几乎看不清他的存在。
“这太华傲决实在是太耗灵气了！”沙哑声音啧啧称奇，“怪不得连杨小墨都止步于第六十四变。小子，你真的不打算修炼吞天决。”
吞天决，魔心根本，可以直接吞噬一切精气神增长自身。
“我是人，不是湿化卵生的冷血爬虫。”傲风云何等高傲，岂会看上此等下作神通。
“哼！”沙哑声音明显不悦，“单凭我给你聚灵，再过千年，你也未必能达到七十二变。”
“有种子在，何愁没有收成！”
“你还真想玩死我！”
“你死了最好不过！”傲风云收功，睁开了眼睛。第五十变宇光，终究还是差了一步。
这时候，帐外突然有人来报。
“将军！有人要进入魔域腹地。”
“什么人。”
“白衣子杨云。”
“他，他去魔域干什么？”
“说是要进去种莲。”
“登记造册，让他进去！”傲风云面无表情。
“我劝你还是尽快出手！一旦明年莲开，魔域很可能会不复存在！到时候，那白衣子功德加身、名满三界，你再想超越，已无半分可能！”水蓝星心戒中，那声音再次响起，“而且，老夫近日突生感应，我那宿敌似乎已经去了造化之外！这正是你逍遥天下的最好时机，千万不要错过！”
“什么！你说云岚夫妇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傲风云惊诧，“难道一个人强大到了极致，真的可以遨游虚外！”
“当然！只要他成就混元道果！”那声音一阵得意，同时也万般遗憾，“当年若非杨逸那小子阻扰，老夫早就破开天壳了！”
“三界平静太久了，是时侯让它热闹一下了！”傲风云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穿过剑幕屏障，迎面而来是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黑白图卷。
如果说剑幕以南的白山黑水是一片枯寂死地，剑幕以北则是一片混沌炼狱。
悉悉索索的声音此起彼伏，仿佛无数休眠万载的种子正在一夜春雨间生根发芽。一缕缕魔息蜿蜒在天地间，像是无数黑色触手。
白砂之中，黑水之内，飘荡着一个个诡异身影。有的像人、有的像兽、有的像禽、有的像鳞、有的像介，有的什么都像、有的什么都不像，有的残缺不全、有的累赘横生。
对于陌生人的突然闯入，魔物立即涌动如潮，像蚊虫一样围了过来。但很快，它们就发现眼前之人不同寻常。他身上似乎有一种十分很特别的气息，让这些魔孽在潜意识里不敢靠近。
“独闯万魔窟，何等胆色，傲风云真乃天人！”虽从未见过此人，杨云却钦佩不已。
月影鹤低空前行，莲子纷纷落下，在这白山黑水间点化出一片片涟漪。
一时间，魔孽嘶叫逃窜，乱成一团。
一阵恶风突然卷起，数个盘旋间就吞噬了大片魔孽。
那是一个似狮似虎的巨大怪兽，三头六翼、复眼鳞喉，周身散发着一股陈旧的腐朽之气。
吞噬之后，它的身体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长出了许多枝枝节节的东西。
一片花花绿绿的眼眸盯上了杨云，三张鸟嘴里面同时流出了黄绿色的毒涎。不过，它也不敢冒然靠近，只是不停扇动着残破的灰色粉翅。
月影鹤一声长唳，直接冲了上去。连杨云也没想到小月也有好斗的时候。
血红獠牙露出，百余条魔息像触手一样抓向了月影鹤。
小月毫不畏惧，翅如利剑，一个翻腾，便将黑气剪去了一小半。一双爪子凌空探出，势如雷霆，竟生生抓掉了两颗狰狞头颅。
百万军中，取敌首级如探囊取物，这月影鹤当真威风凛凛。
电光石火，那魔物突然身子一扭，变成了条索形，如同一只怪虫。只见它尾巴扬起，想要缠住月影鹤，搏命一击。
就在此时，杨云指尖虚画，凌空画出了一道三色莲符。
莲符一出现，怪物的身体突然开始消散，最终变成一道了白影。白影是个妙龄女孩，眉清目秀，楚楚可怜。
“多谢公子相助，我终于可以解脱了！”女孩的话音刚落，便随风消逝了。
重新得到了天之眷顾，对于她来说或许已是最好结局。
北海汪洋之中，有两处蓝洞，一处为玄冥胜地琉璃殿所在，位列当世五大神迹之一；另一处则是被称为天目黑瞳的死亡禁地。
之所以成为死亡禁地，是因为这里栖息着一个绝世魔物。
夕之后，魔域曾出现两大魔神，一个是烛阴，另外一个则是九婴，又名相柳。
当年两大魔神夺嫡，曾经引起魔域大乱。不过，最终烛阴得到四大魔尊的支持，从而胜出。九婴大败，便带领两大魔王天怒八歧、十翼瘟君，冒魔界之大不韪，翻越不周山，偷偷逃到了北溟汪洋中。
杨小墨坐化之后，这家伙才敢冒头，还把这北海两大蓝洞之一的黑珍珠变成了让人谈之色变的天目黑瞳。
也曾有不少大能前来诛杀它，但无一能将它真正杀死。
山海经上曾记录后羿、禹王斩杀了九婴、相柳，实际上，那只不过是它一部分残肢演化的分身。
不过，这家伙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数万年来只躲在天目黑瞳，从不敢踏出一步。
后来，竟有些不轨之徒对魔息很感兴趣，企图利用它躲避天劫，也钻进了天目黑瞳。这些人多数都被九婴吞噬了，只有四个人活了下来。
四人虽非魔物，却沾染了魔息，被称为妖。自此，这四妖三魔被称为海外七妖魔。
“来者何人，竟敢闯我黑瞳界！”
如墨乱流中，四道人影迅速靠近。
可没还等他们看清，就被人用冰凉的剑背抽了出去。
“谁！”
两个庞大身影从海底处冒出，每一个身形足有百丈。
其中一个，像是肉山，有八条触手，遍布烂疮；另外一个，背后有五对破烂不堪的腐朽翅膀，周身荡着无数星星点点的诡异粉尘。
这两个家伙正是九婴的左膀右臂天怒八歧、十翼瘟君。王者级别的魔物都有自己的意识体，虽然很混乱。
“滚！”傲风云的声音十分低沉，却让两大魔王肝胆俱裂。
虽是万分恐惧，它们却不敢退缩。因为某处的一只只眼眸，让它们如芒在背。
黑气腾起，足有两千多条，好似刀枪剑戟，疯狂绞向那个刺目耀眼的光点。
就在此时，那光点突然暴长，眨眼间就是千丈大小。
即便身高千丈，傲风云依旧玉树临风，灵气幻化成的白衣飘飘渺渺、一尘不染，手中九璧也有数百丈，剔透无影，像是一道凝固的碧光。冲天斗气破空而起，直入虚、危之间。
法天象地，炼体者第一神通，只有精气神强横到极致，才有可能施展。而且，能百丈者已是极限。
“战神之躯！”
天怒八歧、十翼瘟君匍匐在傲风云的脚下，像是一个烂球，一只死鸡。
“杨小墨！”
一个诡异身影从海底破土而出，竟也有千丈大小。
烛阴是人首蛇身，它却是蛇首人身，通体幽绿，而且更惊悚的是，它的脖子上足足有九个蛇头。每一个蛇头都有百丈大小，比天怒八歧还大一圈。
九个头同时发出声音，九个声音串在一起，虽诡异万分，却无法掩饰其中的一丝颤抖。
传说太华傲决修炼到极致可以一念重生。莫非，杨小墨真的重生了！若非是他，这世间又有谁能有此般战神之躯。
十八只眼睛将傲风云死死锁住，幽暗的竖瞳仿佛一扇扇地狱之门。
“像，真的很像！”九婴心中一阵悸动。
“你，你是杨小墨！”终于，它开了口。九个声音好似鬼哭神嚎，尖锐而凄厉。若是寻常人听到，此时必会爆心而亡。
“死都死了，还重生干什么！”九婴郁闷道。
“九婴，你在这龟缩万载，该出去转转了！”傲风云道。
“你当我傻，出了这天目黑瞳，你还不把我给宰了！”九婴认为他在引蛇出洞。
“你自己走，还是让我动手！”傲风云似乎根本没把这个绝世魔物放在眼中。
“哼！那就让我看看你还有没有当年的风采！”九婴狞笑。
它先下手为强，九只蛇头同时嘶鸣，喷射出一道道瀑布般的幽绿毒光。与此同时，万条黑气扬起，一条条虫蟒百变，仿佛来自虚外的嗜血触手。
魔息、毒光瞬间将整个天目黑瞳完全充彻，也将傲风云囚困在内。
此时此刻，整个天目黑瞳就是一个吞噬万物的大嘴巴。
怪不得敢挑战杨小墨，这家伙原来早就将天目黑瞳与自己的万毒云界炼化在一起了。
然而，无论是黑气，还是毒光，都没能伤到傲风云半分。
他抬起脚，一个帝星踢斗，将九婴踢了个仰面朝天。
“我给你拼了！”九婴口中突然吐出一颗颗神秘珠子。
珠子一共九颗，磨盘大小，每一颗都花花绿绿，里面隐隐有白光流转，好像是某种奇形怪状的精魂。
九颗珠子同时光芒大作，紧接着虚空中跳出了九尊百丈异兽虚影。
“九子龙珠！”傲风云微微一惊。
上古之时青龙王曾有九个庶子，各有异相，分别为囚牛、睚眦、嘲风、螭吻、狻猊、霸下、狴犴、椒图、蒲牢。眼前这九尊异兽的形貌，正与它们一般无二。
金鳞怒张、大腹如球者，乃是囚牛；豹头龙身、遍体血鳞者，乃是睚眦；龙角凤翅、紫鳞青目者，乃是嘲风；龙头鱼身、须长百丈者，乃是螭吻；狮嘴独角、烟云笼罩者，乃是狻猊；龙颈龟背、角如枪戟者，乃是霸下；虎形剑齿、青毛如刺者，乃是狴犴；龙身卷曲、背负螺蚌者，乃是椒图；龙相豹姿、似鼍非鼍者，乃是蒲牢。
这九条异龙曾追随杨小墨，不幸殒身于万魔窟。想来是它们的龙珠被九婴所得，炼化成了法宝。
虚影抱成球状，将傲风云团团围住。滚滚龙威，夹带着漫天毒光、魔息，几乎破碎虚空。
黑暗中，突有碧光涌出。只一刹那，整个天目黑瞳空明澄澈。
再见那九婴，龙珠尽失，九颗蛇头也被生生斩去六个。
是夜，海外七妖魔被人生生丢到了神洲各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