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喜欢东西

啄木鸟文学院·2022初级班作业

其实，我对广西作家东西的了解不算深入。只知道他出生于桂西北地区最贫困的山区，那是云贵高原和广西的交界处，海拔的陡然而起，像一张张贪得无厌的大嘴吞噬着居住在这里的人们赖以生存的土地。炎热的夏天，不断闷热着腐叶，而汗水却以八十迈的速度脱离身体。我想，东西小时候一定是困在大山之中，一定是被山林锁住。荒草丛生，阻绝了外面的世界。

因为我曾经也是这样的男孩。

第一次知道东西时，是在大学。那时候文坛的评论界似乎喜欢金庸式的帮派，出了很多新奇的名字。比如，陕军作家、河北三驾马车，当然还有“广西作家三剑客”：东西、鬼子和凡一平。这种带着武侠气息的命名，引起了我的兴趣。要知道，像我们这一代没有少人是不痴迷小李飞刀、陆小凤和乔峰的。

当然，更深沉的原因是，没想到广西也出了这么多优秀的作家。作为一个广西人，我没理由不去看看。就这样我疯狂地去看图书馆里所收藏的东西的小说。从《没有语言的生活》到《耳光响亮》，从《目光越来越长》到《我为什么没有小蜜》。

东西作品给我冲击是巨大的。他的语言犀利、幽默，带着强烈的叙述感，不断地刺激我的阅读。这是一种和汪曾祺截然不同的风格，也和王安忆、莫言的作品迥异。似乎更后现代主义，语言更张扬，叙述更爆裂，节奏更明快。但小说背后所展现的意蕴和人文关怀，却一点也不少。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后悔录》《篡改的命》以及去年的新书《回响》接踵而来。东西一如既往地保持他的写作基调，大刀阔斧，直接了当。我还记得，几年前，东西来桂林签字售书，是那本《篡改的命》。我兴奋无比，像追星一样去找东西老师签字。虽然只是机械化地短短相遇，却让感觉到，作家其实也是和我一样的普通人。

当我们把某个人神化，乃至高不可攀的时候，我们其实是无所事事的。很多时候，我们是被我们自己的想象吓退的。

我之所以像跟踪者一样追踪东西的写作，是我一直想弄明白一个问题：广西作家如何体现广西的本土？陈忠实有他的白鹿原，莫言有他的高密东北乡，迟子建有她的额尔古纳河，王安忆有她的上海弄堂……东西有什么？或者广西作家有什么？

自然，东西也注意到了这点。他在作品中也不断地营造他的文学地理，比如说南丹，比如说南宁。但距离我所想象的“广西”形象还很遥远。

这体现了我的幼稚。这不但是一个作家无法完成的艰巨任务，更是这种想象充满先验的设置。为了答案寻找过程，很可能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所以，退回文学本身，东西让我着迷的是什么？我想用一年的时间再次去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