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
那 年 夏 天
郭京衢
不知为何,我对夏天一直有着某种特殊的情结。
或许是茂密浓厚的参天大树;或许是骑着单车穿过树影斑驳时的迎面清凉;或许是扎着马尾的少女撩动过膝长裙擦身而过时候的清香;或是满满的阳光打在全身时候的满足;或是只是因为那天,那人,那年夏天。
那天暑假,我躲在老家避暑。
“没有什么比赤脚踩在故乡的沙滩上,感受海风,体会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更幸福的事了。”我呆呆地看着此起彼伏的大海,心里不由得这么想着。又漫无目的地眺望着远方,似乎有种时间凝固的错觉。
“叮——”一阵清脆的风铃声夹杂着海浪声传入耳畔,我回头望去,阴差阳错的便进了一家鱼丸店。
“老板,来一碗鱼丸”话罢,找到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而我没想到给我送来鱼丸汤的是他。他还是留着短发,只是浅棕色的刘海已经几乎要遮到眼睛,可他还是那么瘦。我曾跟他打赌,你绝对没我高。他执拗地说他不会,
没想到这个赌他竟然赢了呢。
记得小时候,我们是狼藉这个小城的“ME组合”,我们在某片林子里爬上大树捉知了,骑着单车去乡下偷西瓜,一脚踏进小溪里摸鱼;穿着短裤跳进大海里游泳溅水;或是没心没肺地奔跑在沙滩嬉笑着争抢对方手中的风筝线;又或是累了,夜幕也刚好降临,就干脆被覆盖在温温的沙子里,看星海茫茫,有一搭没一搭地憧憬我们的明天,我们的未来。而后来的后来,父母毫无预警的把握带到另一个城市,便如此和他失掉了联系。
冷掉的鱼丸汤把我从回忆里唤回,我向那个少年望去,微旧的牛仔裤搭配着白色棉麻的无袖衬衫,曾经矮小的他竟然已比我高出一头还要多,清秀俊朗的面庞依旧有些稚嫩,围着黑色半身围裙的少年勤勤恳恳地一下一下捶打着白花花的鱼肉。时隔这么多年,我依旧可以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确定这个少年就是禹—我年少时最好最好的玩伴。
我鼓足勇气,走向他。
“那个…… 你是禹吗?”我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
他抬起头来,一脸疑惑。
“我是你郭哥”
他垂下来的帘发半遮住眼睛,动了动喉结,最后缓缓吐出一句:“我是禹,我们以前见过吗?”
我笑了笑,说,“对不起啊,是我认错了。”
我漠漠的买了单,走出小店。薄暮冥冥,海风还在飒爽,清脆风铃依旧动荡不安,门口的木质招牌被风吹雨打侵蚀的斑斑驳驳。时间不经意见侵蚀了木牌,正如我们回不去的美好年少。
海水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哗—哗—”
就在那年微醺的一天
有一份蓝天 一份清风
一份青葱与朝阳
而转眼七年
太阳早已下山
而湿沙上的脚印还是完好的
把童年的梦 一个个藏在洁白的云朵中
一边想着“ME组合”的故事
傻傻笑着
却无所谓会不会再相遇,
我只记得,那年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