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9-29 不能坐下吃顿饭的母女

2018-09-29  本文已影响9人  兰岚Lillian

不知从何时起阿瓦图就和露娜没办法开心地一起吃顿饭了。不是露娜抱怨自己煮饭烧菜辛劳,就是阿瓦图在一边默默看手机一边扒拉两口,要么就是露娜在抱怨自己娘家的事情,阿瓦图有时候会不小心说漏嘴“这菜太咸”,下次露娜会在烧菜的时候指桑骂槐“有的人掮着个嘴就会挑剔别人做的菜”。阿瓦图越来越觉得吃露娜在家烧的饭菜很容易有饱腹感,甚至没吃就已经快饱了,有时候吃上一小碗饭也很不容易消化,这种情况在阿瓦图吃外卖或餐厅饭菜的时候甚少出现。

阿瓦图小时候对付露娜在餐桌上的怨怼时会埋头扒饭,以至经常吃得过饱却后知后觉,逐渐变成大胃王,女孩子里的小胖儿。阿瓦图现在是一个微胖超出的丰满女子,每天画眉,戴显得气色好些的黄色发箍,穿得整齐干净。只有一点,阿瓦图今年夏天到初秋,裙摆或短裤下面露出的两条腿上伤痕累累。似乎暴露了这个看起来一切正常的丰满女子不为人知的一些东西。

别瞎猜,没有家暴,也不是居住环境恶劣与蚊虫共存的结果。全部都是阿瓦图自己不小心受的伤。没错儿,不小心。夏天两个膝盖和小腿胫骨上的旧伤,是骑自行车在撒了水的路面上转弯时迎面来了出租车,阿瓦图手里一晃整个人和小黄车摔在了出租车前面不到两米处,血肉模糊。

不到一个月,阿瓦图过马路时被突然窜出的电动摩托车脚踏后部怼了右小腿,青青肿肿又一个月,现在看起来好像受过鞭刑留下印的小腿。

快两个月了,伤痕未消留下深色斑驳的皮肤。

三两天前,阿瓦图女士又在下公交车去转站的一百米路途中自己撞上馄饨包子车的大车轱辘,左膝未蜕干净的伤痕皮肤上又留下一块血肉模糊的肿块儿,当时未发现,回家之后脱裤子,阿瓦图才发现伤口渗出的组织液黏住了裤子,好痛。

阿瓦图心里有伤,新伤摞旧伤,却不能表达。每天要看起来没事儿人似的,在法定婚姻的另一个人面前,在生出阿瓦图的露娜面前,都不能有所表露。

这个夏天阿瓦图常常心不在焉,弄得自己双腿处处是伤。

有一天,是中秋假期的第二天吧,阿瓦图和其余二人坐了很久的公交车,坐到阿瓦图自己和露娜都头晕目眩,到了城的另一端,一下车阿瓦图就马上寻找洗手间,以便呕吐,不,不是呕吐,是拉肚子。目的地是位于城另一端的某所“百年名校”,阿瓦图的法定对象选的地方。校区绿树如荫,比很多人工匠意假模假式的公园更有人味儿,毕竟城里难寻有野味儿的绿色空间。

在下车的公交站不远处某家飘着各种菌菇汤锅味道的餐厅借用完洗手间之后,三天过天桥去校区。下天桥时有一小段一两米可以滑行下去的中间部位,两侧台阶,阿瓦图调皮起来,对着其他两人喊“拉我一下”便蹲下要滑,这两人头也不转地一前一后拾阶而下,露娜甚至嫌恶道“丢死人,不看看自己几岁了”“摔倒不怕丢人”一边走下天桥。二人下了天桥到校区大门口,才发现阿瓦图还在天桥上方才想要滑行一段儿的地方一动不动,并且朝二人喊着“上来拉我一下嘛!上来拉我一下嘛” 二人各自玩自己手机,无人理会阿瓦图。僵持之中,阿瓦图失去玩滑乐趣,也自倚靠着天桥栏杆在树荫里玩起手机。

那个法定对象自顾自进了校区,露娜坐在校区门口外面的台阶上玩手机。阿瓦图自觉无聊,走下天桥,嗔怪露娜“你也跟着走了,嫌我玩滑丢人”,原想撒娇耍赖无果,便想同露娜一起追进校区去与法定对象汇合。露娜闻声阿瓦图的话音未落,眼泪鼻涕怨毒编排一起飙出“原来你嫌我跟你那个粑粑一起走了不是么,他都能当我儿子了,我跟他一起走怎么了,。。。。。。”各种奇言秽语无法估量的脑洞朝阿瓦图的脸和身体甩上去。持续五分钟后,阿瓦图自行离开,走入校区,露娜跟上来,看到在校区内一棵柳树下等待的法定对象时,阿瓦图泪目朝另一条小路走去,露娜和阿瓦图的法定对象汇合,并不断朝法定对象飙出各种失控的东西。阿瓦图默泪走了小路一圈绕回到那二人处,露娜的眼泪鼻涕变形的面孔和失控的言语正飙,阿瓦图想拉法定对象走开,好让露娜独自冷静冷静,法定对方似乎还想哄哄失控变形的露娜,眼见无果,便同阿瓦图一起走开,去往校园深处。

没有爱和信任,没有宽恕和慈悲,就只剩忧惧和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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