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那一年,十八岁!(8)
高二的新年联欢会,大家都勇跃报名表演节目,节目中最多的就是唱歌和朗诵,做为班长,叶雪突发其想,悄悄准备了一个秘密节目,连柳萍她们都不知道,她想在联欢会上给大家一个惊喜。
尹霞一直问叶雪:“你到底表演什么啊?你可是班长,不能偷懒啊!”
叶雪笑而不答,问急了就说:“到时候看呗,别着急。”
联欢会那天,班里布置得很喜庆,扯上了亮闪闪的彩带,还吹了好多气球,黑板报上也用红、黄等彩色粉笔出了一期新年快乐的图画,把课桌椅搬开在四周围一个圈,每张桌子上放了些瓜子、花生等小零食,大家击鼓传花,鼓停了花在谁手里谁就表演节目,击鼓的同学虽然蒙了毛巾,但可以偷偷地看见,自然就会停在有节目要表演的同学和老师那里。
花落谁家,谁就大大方方地表演节目,联欢会的气氛热热闹闹,有老师在也没感觉拘束,大家暂时忘记了紧张的学习,只想痛痛快快过个年。
叶雪表演了哑剧《早晨》,只见她坐在地上,似乎是刚刚醒来,打着哈欠,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睛,穿上衣服和鞋,然后站起来去往盆子和牙缸里舀凉水,加入开水,走几步打开门去宿舍外面刷牙,回来洗脸,擦油,梳头,照镜子,在镜子前左看右看,好像脸上长了个小“青春豆”还挤了挤,表演得惟妙惟肖,尤其最后倒洗脸水的动作,坐在对面那侧的同学们都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似乎真的有水要倒出来。
虽然是个哑剧,但通俗易懂,是大家每天都经历的事情,自然都有体会,表演完毕,大家给予热烈的掌声,叶雪心里也特别高兴,为自己这一新颖的想法而自豪。
尹霞:“叶雪,你真够可以的,把我们都瞒住了,自己露这么一手。”
叶雪有点不好意思:“也是瞎演的,害怕说了反而紧张,下次咱俩一起表演啊。”
春节期间,家家户户都在忙着串门拜年,家里的大人们互相说着喜庆的吉利话儿,女人们也只有在冬季农活不忙的时候才有时间聚在一起纳纳鞋底,做做针线活儿,男人们则可能三五成群地打打牌,吹吹牛。
放寒假的时候,柳萍和叶雪应邀到十连的陈军家玩儿,陈军与柳萍的父母是四川老乡,好像还挺近,自然孩子们的来往也会多一些。
陈军:“你们来了,今天还挺冷的,快进来烤烤手。”
说着往炉子里又加了几块黑亮的煤,炉火更旺了。
柳萍和叶雪围得严严实实的,除了眼睛全都捂着,额前的刘海和眉毛也都是白霜,都快成白毛女了。
柳萍:“冻死了,手都快冻掉了,叶雪,快把手套摘了,烤烤。”
一进屋,把棉袄脱了,靠近炉子边,人马上就暖和了。
新疆的冬天,只有真正的新疆人才知道怎么保护身体不被冻伤,叶雪记得前几年家里来了一位河南老家的表哥,叶雪哥哥骑车去汽车站接的,他也是粗心,看着表哥穿着棉袄棉裤也没管其它的,谁知表哥只戴了一顶单帽子,护不住耳朵,开始感觉没什么事,谁知这一路骑车回到家,表哥的耳朵就肿起来了,有半个脑袋那么大,红通通的,几乎透明,看着特别吓人,表哥疼得直叫,这时候如果真那么一揪,那两个猪八戒的耳朵肯定会掉。
就这样叶雪表哥的耳朵烂了一层皮,慢慢长了半个多月才好,这下可知道新疆的厉害了。
十连的同学有好几个,他们去刘明家拜年的时候正好赶上段晖他们也来了,刘明家里全是男孩,家里没个姐妹的日子也真是过得粗糙,看着哪哪都是凑合。
刘明大大的脑袋,里面好像装了很多东西,浓眉大眼,一副憨厚福相,他跟段晖他们几个是特别要好的哥们,平时有什么事也都是互相帮忙。
差不多有十几个同学吧就聚在刘明家里吃点东西,聊聊天儿,有的打牌,有的打麻将,还有的看电视,家长们也不管,也管不过来,有什么就吃什么,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吧。
这样一个漫长的冬天,大人有大人的乐子,孩子有孩子的乐子,虽然外面冰天雪地,屋里围着“轰轰轰”的炉火,心里也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