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读时分写作训练营邀请函

2020-02-16  本文已影响0人  泡沫人生_8867

江南的雪下的总有点羞羞答答。像不成熟的少女,稚嫩没韧性。

昨天一早,爱人坐在沙发上,“今晚有大雪”。他望着窗外雾蒙蒙的天,向我转述天气预报,有意的加重了“大”的语气,我却不以为然,到了江南近20年,很少邂逅大雪,几年前确有过一场大雪,轰轰烈烈,很多树没有多想江南的雪,过于枝繁叶茂,不堪重负,纷纷折断,多处危房也因此坍塌退役,但江南的雪是脆弱的,太阳一出,树上的、屋顶上的雪就像做错事的大孩子滴滴答答的落下泪来,抽抽嗒嗒地诉说自己的过失,地面的雪也无法征服地表的温情,匆匆地化为一汪汪清水,又迅速地连成片,早早的恢复本来的面目。雪便销声匿迹了。

因此,江南的春节总是少一份隆重,“没有雪的春节是残缺的”,每次春节我都会悄悄的盼望着雪。

我生在江北,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北方,但雪的记忆是深刻的,温暖的,尤其是遥远的童年。

冬天的某个早晨,父亲开门时,门多了一些阻力,用力一拉,雪便涌了进来,松软的散落一地,院子里齐膝深的雪掩盖了院落里的花草和凌乱,猪槽,水缸凭着记忆,那块微微隆起的地方该是了,通往外面的路也躲在雪褥下。父亲喊道“下雪了,起来铲雪吧”。说着拿起门后的铁锹,脆生生地插进雪里,把铁锹一仰,雪被推送到一边,借着不大的风飞舞着。纷纷扬扬,落到头发上、衣服上,只需轻轻地抖动一下,他们便不在残留,铲除雪,路显露出来,还是那么干爽,扫帚一扫,竟不留一点痕迹。

世界变成白茫茫的,打开门,雪就晃花了你的眼,只好眯着眼睛,雪亮晶晶的,反射着熠熠的光,远处的房子是厚重的白,一缕缕炊烟袅袅,路都顽皮地躲藏起来,只能凭着记忆寻找,树藏起枝叶,粗壮的干和几条遒劲枝条托起一树的圣洁。风吹过,她笑了,就那么微微一颤,惊到树上雪,纷飞飘扬。

几位上学的伙伴今天一定比平时起的更早,聚得更齐,他们需要相互搀扶共同寻找上学的路,用脚往雪上轻轻一踩,像踩在柳絮上,松软,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伙伴们一路摸索着、笑着,闹着,上学去了。

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缺席的,堆雪人并不是孩子们独有的,大人们常常也凑凑热闹,带领着孩子们寻得一片洁净的雪,摆好架势各显神通,一会儿大的、小的、胖的,瘦的,男娃、女娃,栩栩如生都涌现出来,我们在那指指点点,评头论足,捧腹大笑,被“嘲笑的作者”在你冷不防的时候抓起一把雪摔在你脑袋上,雪仗“狼烟四起”地开始了,直到你发梢挂起了冰凌。

湖面上的船被冰牢牢地锁住,船工也不急,只见,几个过客已急不可待地走在湖面上,小心翼翼、摇摇摆摆走到彼岸去了。

哥哥在院子里扫出一块空地,撒些谷子,支起一个竹筐,牵着一根长长的绳,蹲守在门后,一群饥饿的麻雀怯怯地飞下,迅速地钻进竹筐下,“轰”竹筐落下,麻雀一惊,扑楞楞飞向树梢,惊落枝叶上雪,几只反应慢的在竹筐里扑腾,哥哥兴奋地打开竹筐,竟飞的一只不剩,懊恼的直跺脚。

雪也喜爱春节的喜庆,看到红红的对联,听得一家欢笑,硬是伸出脑袋探究,雪开始是在院子里,树梢上,屋顶,静静地,见风拂过,便有了精神,借着风,扑面而来,闯进这笑声里。贴着对联的门受到风的撞击,迅速关闭,雪猝不及防,便跌坐在红红的对联上,羞红了脸。跌落在门外红红的灯笼上,再不愿起来,在灯笼上摇来荡去,任由一屋嘲笑传来。

早晨,我一如既往的早起,一抬眼,外面的树多了一些白,轻轻的、薄薄的,像姑娘梳妆时散落的粉,太阳一照,明晃晃的,我赶忙喊爱人起床看雪,他迅速起床看上一眼又悻悻地睡觉去了,昨晚夜班,说好让他今天补觉的,我实在不能确信这是一场雪,急于找个证人罢了。

这样的雪是见不得太阳的,她太小气无法在江南的太阳下理直气壮,太阳一出便早早遁去,只会留些许潮湿,而我也恐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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