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Wicked》一篇凌乱的观后 2017.16/52

假想自己是一个应届毕业生的话，就会觉得《Wicked》是一个很容易被挖掘出不同视角来的论文主题。以至于在我看完剧的四天后，还是很难确定要从那个角度来写自己的观后感。

要从声乐表演制作舞美的角度吗？第一次在线上听首演版时，就对现场的表演既期待又忐忑。期待的是这么漂亮的歌词旋律，忐忑的是唯恐国际巡演的班底功力不及原版。可事实证明是我迷信肤浅，后生演员的唱功和表现力全然不输，专业级的表现令现场的观众都被深深感染。而对于光线上听不能感知、却听说特别赞的制作，我不知要期待些什么，但即使坐在剧场最外围遥远的角落，视线受到极大的阻挡，我依旧能被精致巧妙的舞台特效震撼到，让我在中场休息时就冲动地又去定了张一楼中间位的票。

要从剧本创作的角度吗？这大概是我看过，最好的一个改编洗白。《绿野仙踪》的演绎那么多，除了Somewhere over the Rainbow的经典，印象中只有几个模糊的番外或者翻拍，但他们都流于表面，并不能像Wicked能有独到的解构重组，把原著的人物，重新编排得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正如那么多的童话故事反派人物的洗白，也都不及Wicked逆转得彻彻底底，让看剧的人都服服帖帖。

要从现实讽刺的角度吗？还没有来得及查询剧目创作的背景，但放在当下，也完全应和时事。譬如对于少数族裔的歧视和权利剥夺，对于名声人气而非才华和内在的追求，对于政治和历史中的说多了也就成了真相的谎言，对于人云亦云三人成虎的正义暴民，乃至校园欺凌，哪一样不是正在身边、正在全世界上演的现实剧情？只不过在面对戏外的真实时，我们不会像看剧时那样，会意地哄堂大笑。

或者从双女主的关系成长角度呢？听说有个同事看完后的评价是一出百合剧。那大概，她听《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的时候，读《七月与安生》的时候，都会觉得百合吧……Elpheba和Gelinda的初识，属于标准的第一次见面看你不太顺眼，而后来结下的友谊也真是应了谁知道后来关系那么密切，紧接着两女一男的剧情也像极了七月安生李家明，只是Fiero没那么多拖泥带水，又或者太容易明白谁是真爱这个问题，总之这出三角引发的抓马在我能忍的范围之内，双女主的友谊就来到了全剧最催人泪下的高潮。《For Good》从词到曲，都完美得不像话，唱功了得的花腔及高音一唱一和，每每都能让我听到哭得不能自已，心底羡慕极了这样的人生际遇。

所以最终还是要从剧名的角度。何为邪恶？人生而为善还是恶？这是我们一直要讨论的命题，在看完剧后，却有了第三种、似乎更合理的答案。我发现，剧中人几乎个个心怀鬼胎，沉迷权势的校长，贪婪荣誉的政客，花天酒地的校草，爱慕虚荣的班花，因自卑而自怜的残疾小妹，因失恋而失信的卑贱小哥。不管最终是悬崖勒马，还是回头无岸，看剧时，不会觉得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是彻头彻尾的坏人，都是情有可原、甚至有些可爱可怜的普通人。然而就是这些所谓人之常情，滑向诱惑多一点点，大概就是万劫不复。

唯一不邪恶的，反倒是被他人视作巫婆的Elpheba。隐忍的，感恩的，正义的，总为他人着想。在那样的家庭环境里成长，能有这样的个性和担待，我觉得不可思议，大概是全剧最不合理的设定了。

但或许就是为了提醒和警示我们：为恶为己真的很容易，一不小心你就是雪崩里的一朵雪花；为善为人真的很难，所以是不是更应该，坚持对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