荠菜
【文·艾冰台】
周末回老家,房子装修基本完成,里面还得清扫,虽然已经请人做过打扫,但毕竟流于表面,很多细节还得自己来。
车子才停稳,自家场地前的自留地里,本村的人阿万夫妻俩正在翻地施肥。几天前很多的野荠菜,那开满花的野荠菜也被连根拔起,堆在一堆,就在我们场地的墙角那里,就等着自然腐败。
看着这么多的野荠菜,都已经开花了,几十厘米的高度,或许再等几天那三角形的荚果就成熟了,就可以在地里再一次播种了。现在中途夭折了,未免有点可惜。
可转念一想,要是搁在以前,这么多荠菜哪还有开花的时候,早就被孩子们割了去,拿回家煎鸡蛋包馄饨了。
春天里,尤其是初春季节,田野里多的是荠菜,特别在自留地的空地上。我家后院的空地上也曾长满了荠菜,母亲前一阵还割了不少,让我拿回家拌馅儿包馄饨。
现在村里都是些老人了,上了年纪,地里的活也干不动了。只是种着些家里吃的蔬菜就可以,至于那些野菜也无心更无力去割取。哪像我们小时候,几乎家家户户的小孩此时都会背着一口小花袋,拿着小刀,小心翼翼地走在田埂上。走路的速度不能快,两眼还要时刻留神两旁的野草,还的学会辨认哪是荠菜,哪些是野草。
很多时候,尤其才开始学着割荠菜,同样带着些锯齿的野草很多,如果看的不仔细确实很容易会搞错。当然,即使搞错也关系不大,农村常见的野草也没啥毒性,只是娄伟没有荠菜那么好罢了。有些其实是中药,属于清热解毒,吃了就吃了没多大关系。诸如,蒲公英幼苗,小飞蓬幼苗……拿回家,大人们还会挑拣呢,荠菜留下,野草喂猪或者喂兔,一点也不会浪费。
那时割的人多,荠菜都来不及长大,拿回家的荠菜也就那么一小把之类,珍贵的很。有些人家可能会积攒起来,等多一些做馅儿,难得包一次荠菜馄饨,那鲜味着实令人难忘。也不用什么多余的佐料,就是盐巴,条件好的会打入一个鸡蛋,拌入猪油。那味道也许也只有在那个年代才有,现在的小吃店的号称的荠菜大馄饨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加入过多的佐料,失去了荠菜本来的味道,也可能是少了几分野趣,对于荠菜的认识没那么多的幻想。
我们家了等不到那么多,荠菜割的当天就得消化了。洗吧洗吧,也不用什么焯水,直接剁碎打入鸡蛋拌匀,放入少许盐巴拌匀。割的荠菜虽然少,拌个鸡蛋绰绰有余。只听到吃啦一声,随着大铁锅上冒起的那缕菜籽油的青烟,同时闻到荠菜的清香味。少许片刻,母亲就已经把荠菜炒蛋装盘,端上餐桌。
一小盘,也就每人一筷子吧。夹起来放在嘴里慢慢咀嚼,鸡蛋的嫩,荠菜的香鲜在舌尖舞动,整个人的灵魂似乎都和大地融为一体。眼前似乎看到田野的广大,春天的风光无限,都会在你咽下的一霎那呈现。虽然口腔里早就没有了荠菜煎蛋,但那个余味依然。明天再去割,割多点,可以多吃一口。
能煎蛋的不止荠菜,还有一种野菜也很受欢迎,地葱,比荠菜还要香。到现在却很难看到它们的影子,以前的很多坡地都被拉平了,没有了它们生存的条件吧。面朝阳光,躺在坡地上晒太阳,顺手就可以割地葱的时光也就一去不复返了。
现在的孩子估计也分不清谁是谁,野菜能有其他的蔬菜好吃吗?这样也好,让这些野菜野草自由自在也不错。
2023.3.18
沪上 北风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