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斜阳，落叶枯黄

早上起来的时候，冷空气从窗外灌进来，炎炎夏日就忽然有了秋天的味道。

可能是最近几年所经历的一些事，有时会莫明其妙地发呆，思绪会不由自主地跑到它自己想去的地方。

陈慧娴有一首歌叫《逝去的诺言》，忘记了最开始是在哪里突然听到的，后来就一直很喜欢。想来也有点可笑，之前有一首很喜欢的歌叫《诺言》，前不久因为被翻唱又火了起来，许多人开始跟风，我一下子便不再喜欢，转而开始听《逝去的诺言》了。其实这两首歌彼此之间毫不相干。

我有时也会思考自己为什么总是喜欢那些早已过去的东西。忘记了从哪里听到过一句话，大意是，倘若我们在今年春节还见不到他，估计他就已经死在世界的尽头了。或许，当这些很久远的东西还一直在我脑海里有记忆的时候，这也是我尚在思考的一种表现。

很多时候总可以通过观察过去的东西，来思考未来的事情。记忆绵长而清晰，在时光里其实都有迹可循。

我经常会记起去年秋天坐在五一路长椅上的样子。风吹着落叶在路上翻滚着，任凭我怎么裹紧身上的衣服，凉意还是直达心底。

始终有一些情绪会在某个季节里的某个时刻，铺天盖地席卷着我们每个人，像只有电影里才能看到的扫过断墙的风。可我们无能为力。

很久以前看过《甜蜜蜜》，电影中的许多东西如今已经模糊，但始终记得有人说过，这是一部横扫影坛的电影，因为它拿了太多奖项。可这些于我却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电影里有张曼玉。除了金镶玉和阮玲玉，我始终觉得李翘是张曼玉演得最好的角色了，虽然那时候的她看起来还很年轻。

与其把《甜蜜蜜》定义为一部爱情片，倒不如说是一部时代片，因为电影的时间跨度就是整整一个时代，说的也是时代变迁之中的芸芸众生的微尘。有人看电影是看其中的世态炎凉，有人看其中的道德伦理，而有人则看电影里的意外人生。在时代的洪流下，任何一位大人物都是小人物，任何一位小人物都是微尘。我始终觉得，《甜蜜蜜》想表达的就是整个时代，只不过从前看的时候心里还没有想这么多，而如今又不想去追究那么多，只是心底还一直记着电影里的几段情节。

其一就是黎明骑自行车带着张曼玉时，张曼玉在自行车后座上唱甜蜜蜜的样子。可能许多关于爱情一开始的样子就是那样的吧，以至于我至今还记得那个镜头，记得张曼玉唱歌时的青涩。我不知道张曼玉本人是什么样的，但在电影里她真的演得很好。

其二就是张曼玉见到豹哥尸体时的那段表演。这段除了在电影里，我在别的地方也见过许多次，每一次看都有不一样的感受。我惊叹于张曼玉的演技，也惊叹于她所演绎出的那种真实。我其实是不怎么喜欢张曼玉的，可是每次看她的电影，总是情不自禁地会忘记这些，而被她的演技折服。比如在《新龙门客栈》里，虽然我比较喜欢林青霞，却始终被张曼玉的演技折服。

虽说《甜蜜蜜》讲的是一个时代，却也很难摘掉爱情片的标签，因为它至始至终都在说着爱情。电影里关于黎明的许多情节已经忘记了，甚至当初看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个英语老师是王家卫御用摄影师杜可风时的诧异也不再新鲜，最后那段他们相遇时种种镜头的交叉表现也已经记不清楚，可还是会想起张曼玉的那几个镜头。

也突然想起那里听到的歌，谈笑风生，回首斜阳，肩上落叶枯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