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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穆陵传之穆陵情影 第三章 大风寨

2019-04-09  本文已影响23人  夜语可书
青丘穆陵传之穆陵情影 第二章 邂逅坊

1

  小七差不多都已经忘了他胸前这块玉佩的来历,玉钟离却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前世。

  她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做玉钟离。

  话说青丘喜朵沉湾之时,她腹中的胚胎还没有发育完全。狐仙婆婆把他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养着,历经两世,这才送他出生,以完银狐之劫。

  毕竟银狐喜朵是由自己的毛发所化,这个婴儿也算作她的一点血脉。狐仙婆婆思虑再三,总是放心不下,最后出于对这母子俩感情的亏欠,从身边的婢女中,挑选了她。

  狐仙婆婆看中她,无非因为她在狐族后辈子孙中最为聪明乖觉,又在狐仙婆婆身边服侍多年。狐仙婆婆赐给她神通,并把她化作一块玉佩,戴在小七的脖子上。

  从此她有了这个新名字,玉钟离,在名字中锁定了她出世的秘密,和不尽的少女心事。

  小七第一次感受到她,是在三岁的时候,有一次得了痢疾,高烧不退,半睡半醒。急得居士到处寻医问诊,求神拜佛,就差把他送回狐仙庙里了。可是到了某一天早上,他胸前的玉佩化成一块焐不热的冰,不停地从他身上吸收着热量。小七在昏迷之中,朦朦胧胧地感到有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坐在她的床头。

  第二次是居士带他来法云寺之后,夏天小七进黑松林捡蘑菇迷了路。天很快黑了下来,远处有狼嗥虎啸,四周到处是野兽出没的声音,把他吓得哭起来,跌倒在山石上,失了主意。这时那玉佩突然无端地亮了,象一只萤火虫飘起来,带着他向前走去。走在路上,树林里的飞虫走兽不是趋光若鹜,反而纷纷避之不迭,直到看到寺院,绿色的光泽才渐渐熄灭。

  如此三番五次,小七也晓得了玉石的灵气。到他通些人气,便时常摘下来,放在手里摩挲,说说话儿。玉佩当然不理他,搁不住天长日久,才有了情绪。小七发现,他和她分享快乐的时候,玉石会变得透明,里面依稀有一道倩影;当他犯愁或发怒,颜色会变得浑浊,不可捉摸;当小七任性胡闹,种种无状,她也会生气,玉佩则变得发黑,冷冰冰的,真的就像有个女孩在使性儿,不理他似的。

  钟离肯同他有语言交流,是在他十四岁那一年。小七又一次发病,茶饭不思,浑身无力,夜里不肯睡觉。在这些日子,玉石有了温度。当他烦躁不安时,她变得凉丝丝的,让他清醒下来;当他变得心灰意懒,她热乎乎的,给他一种温暖和体贴。小七越发对她产生依赖,开始对玉佩诉说些不可言的心事,来自身体深处的萌动意识。终于有一日,石头貌似按捺不住了,迸出丝丝清幽的声音:

  “你不要对我说这个,等你长大结了亲,对你心爱的人说去……”

  “啊,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快告诉我你的名字,你叫什么?”

  其实三岁那年的情景,在小七的记忆深处曾留下一道抹痕。只不过他懵懂无知,一直还不敢确定,以为是自己病重的幻觉,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这声音转而柔柔:

  “我叫玉钟离……”

  2

  再说断桥村落,原是因沂山山清水秀、偏安一隅,情意相投者聚合而来,一个供文人墨客、奇侠异士居住的小村子。村内多高古风雅之士,诗文唱和,行侠仗义,或以渔樵为业,或以耕读为乐,逐渐形成渔樵耕读四大派系。四大掌门,渔派掌门钓鱼舟,樵派掌门南山樵子,耕派掌门大风,读派掌门佳康,个个饱学之士,同时又是武林中一顶一的高手。唯有大风,一个妇道人家,性情温良敦厚,凡事让人三分,为人处世不显山不露水的,所以天下太平,樵子远赴南疆会友、佳康漂洋过海之后,村中便由她理事。而大风是个闲散惯了的人,依旧住在笔架山南坡茅舍之中,那些以耕种为业的村民嫌往来汶河两岸不便,后来也慢慢在这山野之中、田边地头围绕她结庐而居,形成了一个寨子,人唤大风寨。

  大风住在村外,村落事务,江湖应酬,却一点也没耽搁。自是因为其身边另有得力助手,也不是别人,前任耕派掌门,东镇书院掌事,以一把镰刀称雄武林的江湖杂家农夫。

  耕派农夫,顾名思义,出身农家。可断桥村的传统,历来是耕读习武三不误。耕读为本,生于乱世,习武则是生存的需要。所以农夫成年后行走江湖,再入书院协助打理院务,装了半肚子墨水,半肚子算计,练就一身波澜不惊、游刃有余、刺探情报、传递信息的本领。上了岁数后,越发成一个老顽童,因此和小七最合得来,把平生所学倾囊相授。可事情怪就怪在明明教授小七武艺,却不许小七以师父相称,而叫他大大;小七对农夫所传功夫也只是选择性吸收。感兴趣的深入学习,认真领会,不感冒就不屑一顾。比如镰刀功,系农夫的独门武功,由他自创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的看家绝活,小七却从不碰这玩意。

  所以农夫和小七虽有师徒之谊,却只有半师之名。其余的或象父子,或象一对往年交兄弟。农夫一阵生气,会打小七的屁股;小七小时候调皮,能揪农夫的胡子。

  有了这一层关系,小七出入断桥,跟家里人没什么两梓。而断桥从立村之日起,就以守护沂山为己任。所以古寺一旦有事,居士首先想到的就是断桥村主事掌门。

  可小七每当来到大风的“办事衙门”大风寨,都要感觉几分拘束,则是因为一个叫月朗的女子。

  月朗,出身寒门,在东镇书院读书有成,先拜入读派佳康门下,子史经集无不涉猎,长于诗词歌赋。佳康远行后,入耕派,被大风收为义女。所以她虽武功平平,却思维缜密,机敏过人,是断桥有名的才女。大风晚年后,性情越发懒散,断桥内外一应事务,尤其是江湖交际,多赖月朗之力。

  而小七虽蒙居士收养,长于山野之中,调皮捣蛋惯了的,见到月朗清雅俊逸、目若秋水的样子,一双眼睛,仿佛能看到人心里,马上就像课堂上开小差被先生撞破,尝到要罚站的滋味。

  这不,小七正施展轻功,快疾如风,一望见月朗站在大风寨门前,即忙刹住,放慢了脚步。

  月朗带小七来到里面。大风一听法云寺内的异像,顿时眉头紧锁,沉吟片刻才说:

  “好的。我这就联系农夫掌门,让他去看看。”

  大风久居断桥,虽然不清楚这古寺里面藏着什么蹊跷,却也料到一株千年不开花不结果的板栗树突然发声,必有重大缘故。

  “农夫出关了吗?”

  等小七走后,大风这才说。

  原来农夫因沂山毒门崛起日夜忧心,自三年前开始修炼一种无上心法,鹤顶陌上功。

  这鹤顶陌上功是断桥不传之密,按说只有断桥历任掌村才能修习。可陌上功对修炼者内力有着极高要求。本门心法共分七层,一般女子只能修行到六层。所以大风主事后迟迟没有修习,后来见毒门日大,有独霸沂山之势,才传给农夫。

  目前农夫已经修炼到第五层,每次闭关需二十七日。考虑到小七和毒门呆哥的关系,所以这事自始至终都瞒着他。当下月朗掐指一算,抬头言道:

  “到了,今天正是农夫伯伯出关的日子。”

  3

  “月朗,我来也!”

  月朗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豪放的笑声,一个身材敦厚、表情略显木讷的庄稼汉子走了进来,正是农夫。然后健步走到大风身前施了一礼:

  “见过大风掌门!”

  “农夫,你来得正好。”大风接着刚才的话茬,“法云寺来报……”

  “小七来过了?”农夫答应,“这孩子,可有些日子没来看我了。”

  “农夫伯伯,你撞见小七了?”月朗闻音一怔。

  “没有,只是我一出门,就嗅到了他的味道。”农夫说。

  “哈哈,恭喜农夫兄弟,练功大有进境!”大风高兴地说,“小七说古寺那株不开花的板栗树开口说话了,居士找你去看看。”

  “好吧,想必小七又去通知毒门呆哥,我这就先走一步!”农夫听了,欣然便行。

  “慢着!”大风忙说,知道农夫一阵风,一时喊不住就没影了。等农夫站下,她却又沉默半晌,才说,“让月朗跟着你,如果有什么不妥,先让她回来给我报个信儿。”

  “得令!”

  农夫胡子一翘,露出他的老顽童本性。得一出口,人还在屋里,待你听到令字,已是十余丈外-——并非他说话慢,委实身形太快。

  “农夫伯伯,你等等我!”

  月朗提气来追,轻功却差着一大截。还是农夫出了寨子后,有意放慢了脚步,月朗紧赶慢赶,才撵上来,和他并驾并驱。

  过笔架山,书案山,从汶河那座断桥边一跃而过,农夫取道凤凰岭,经一溜板峪,这条路虽然远一些,却是人迹罕至。才转入槐谷,农夫就发现苗头不对,见法云寺上空,正黑云罩顶。攀上黑风口,发现那遇见茶舍,也已淹没在浓雾之中。农夫侧过身子,迎着风头嗅了嗅,不由暗暗心惊,板起面孔对月朗说:

  “你这就回去,转告大风掌门,如果三个时辰内没有我的消息,让她另想应对之策。”

  “啊,这么严重?”月朗吓了一跳,朝古寺那边望望,只见一片浓雾翻腾,却看不出什么究竟。

  “看来这一次是遭逢了强敌。”农夫点点头,“比当年八大门派围攻沂山,夺取柳门三宝还要凶险几分。”

  “我要和农夫伯伯在一起!”月朗一阵血气上涌。

  “不,你回去送信!”农夫嘿嘿一阵冷笑,“老夫的镰刀功也不是吃素的,貌似已很久没派上用场。”

  “我……”月朗欲言又止,心犹不舍。

  “快走!些许宵小之辈,还不知道,老夫我久不经战阵,镰刀都快要生锈了,哼哼!何况……”他侧起耳朵听了听,“毒门呆哥已经到了……”

  农夫话音未落,忽听身边嗖地一声,一道黑影从黑风口掠过,旋即隐没在浓雾当中。

  月朗一见,这才放下心来。因为毒门虽然亦正亦邪,行事诡异,和断桥时有摩擦,但有一点是一致的:

  那就是沂山圣地,不容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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