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对我们来说没有真正的死亡

2017-02-22  本文已影响48人  野狸

我宁可迟到也不想死。 对我们来说没有真正的死亡。-----------《超体》

去年写过一篇文章,谈论到死亡。二姐给我留言评论,说我们三姐妹再没有人有资格谈论死亡,没有资格去死,提也不能提。

但不知是否人随着成长的到来,总会不知不觉想到死亡。而扪心自问,死这个话题从没从脑中消散过。

它是小时候家人经历车祸时,最害怕的事。是和哥哥一起看了鬼片之后,笼罩在心灵深处的阴影。是经历几番生活的历练,在绝望和瓶颈中最容易触碰到的那一只手。

正是因为它的存在,它的威胁,它带给我的恐惧,才让我每一步都战战兢兢,告诉自己,要好好活。

外婆已经七十多岁,她常常提起自己的衰老,以及快要死亡的事情。我们小辈没有人敢和她提起这个字,老人家都是自己想起来就说一说。我不知道她是否渴望有一个人能和她聊一聊这些心事,坦然地面对生老病死,我们都忌惮,害怕触了老人家的心防。

若是我知道自己将走到生命的尽头,或许会找一个角落默默地迎接它的到来。或许像燕十三一样,为自己造一个墓碑,再挖好坑睡在棺材里等死。

这不过是人的必经之路。或许是通告每一个我熟识的人,来一个清醒之时的生之party,就犹如即将进入婚姻的人常常要举办的单身聚会。

我常常在心里和自己对话,人生中那些走错路、认错人、办错事、说错话、答错题等一系列的尴尬场景里,我常常自言自语,吐槽自己的傻或是轻声安抚自己。每个人都有一个这样的自我吧,还没学心理学的我说不太清楚,但清晰地知道这样一个自己的存在。

她倾听且看着我在这世上行走、生活、学会去爱和恨,享受或是厌恶。她与我一起感受痛苦,与我一起品尝欣喜,她总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这一场戏,她是唯一一个最专心的观众,也是唯一一个将陪我走到散场的人。

有时我便盯着镜子,想和她对话一下。这种时候对死亡的忌惮和思考又会不知不觉涌上心头。等到死亡降临时,我再也听不到自己,看不到自己。这世界上将没有我的语言、我的行为、我的笑容、我与一切事物的联系就这样断了。

我再也看不到世界往前推进,社会向前进步,明日的天气或是世界的尽头,都将再与我没有关系。最可怕的是,那个她再也感受不到我。每及此时,总感觉到一种彻底的虚无感,透心凉。这可能是畏惧和遗憾、不舍的掺杂物。

在物质上,我许会变成飞灰,飘散世间。但我依旧好奇,是否我的脑电波将残留世间,看着岁月变迁,世事轮转。那一双看了我一生的眼睛,可否不寂寞?或是她也将于这世间消失,灰飞烟灭?

《超体》的结尾,女主完全消失。我还记得她说1+1不等于2,所有一切都是物质的,人类创造了一系列自己能懂的东西,来描述未知且不可解释的一切。如今的我们并未真正参透这世界。一切都是变幻的,可重生,可再造。结尾的时候警察问“她在哪儿?”屏幕上打出的是,“我无处不在。”

这一幕在脑海中久久散不去。她化成了细小粉尘存在于世间?还是她的精神久久停留在世间?我不知道。

小时候常期许自己能造出长身不老药,将我爱的人们永远地留在这世上。可如今慢慢体悟到生命正是有来有回,那尽头是每个人都要去的。

我养的一束腊梅在去年十二月份就死掉了,或许更早,已经记不清。它耷拉了脑袋,全身水分流失。可那颜色和风姿不曾散去,所以一直放在桌上。

广东人讲究养鲜花,这枯死的颓败之花,是早早要扔掉的,可我不愿如此。它不臭,更隐隐有美感,便留了下来,常伴身边。毕竟,我不是广东人。

植物动物就如同人一样,在自己的一生中遇见命定的事情,它来到我身边,总是缘分。那一天坐了18路公交车,去到那大大的花卉批发市场,于千万束花中选定它。这是我的幸运,于它便是一生宿命的终点了。感激它将此生的炫丽都赠予了我,当然不能轻而易举弃掉它存在过的痕迹。

看它快速死去,对死亡的敬畏又隐隐升起。我依旧期待世上能有长生药,愿我爱的人们都能长命百岁。但若谈到死亡,也许只是一秒的事,我怕,但也许不怕。

谁知道呢。

总之,向死而生,我要死的时候,希望有人能和我掏心掏肺地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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