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散的足迹286

      286、高粱米籽

  高粱米籽，这是读高中时，同学们对高粱米饭的虐称。

    念高中那几年，基本上净吃高梁米饭了，早晨中午都是高粱米饭，晚上是大碴子粥，天天如此。

    我的家乡是平原地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种不了水稻，粮食作物主要以玉米和高粱为主，所以人们的主粮也就是玉米和高粱。

    高粱米饭不好消化，基本上大人小孩都吃得胃有毛病，经常烧心吐酸水，没人去买药，都是喝面启子（小苏达粉）。

    可倒是效率高，喝进去只觉得刷的一下子，打上来几个饱嗝，胃就好受了。

    就是难喝，酸不拉几的杀口，放进嘴里直打冷战，太难咽了，小时候，我最怕喝这玩艺，不是妈妈逼急了，绝不会喝。

    高粱除了人吃以外，生产队里喂马的精饲料，也大部分是高粱。

    家乡平时用谷草充当马草，锄成寸许长的小段，堆放在房子里，这种装草料的房子叫马草棚。

      用筛子装一筛子马草，筛净尘土，还要扒拉扒拉挑一挑，怕里边混进去铁钉和土块，筛净挑好后倒进马槽里。

    草料不能筛多了，马槽中二寸厚即可，多了马翻找精料吃，会把草料拱到外边去，浪费了。

    再从大缸中用盆大的铁水瓢，瓢上有横梁是把手，舀出来少半瓢泡好的高粱（也有时是豆饼），和多半瓢汤水，匀等地洒在马槽内的料草上，再用根棍子搅拌均匀，马就可以吃了。

    高粱的另外一个主要用途是酿酒，高粱酒当时是东北的一大特色产品。

    每年到冬季的时候，部队要拉练，晚上在村里住宿，据家里住过部队的老乡讲，他们看到，战士们吃的米饭比我们吃的好一点，是高粱米掺大米的二米饭。

    可以这么说，我们那一代的农村孩子，大部分都是吃高粱米籽长大成人的。

    现在的主粮是大米白面，高粱米市面上很少见，想买也买不到。

    我们这的农村也没人种高粱了。

    前两天老伴和冯姐到超市遛达，还真遇到了高粱米，才两元多一斤，老伴和冯姐都买了一点，回家想做高粱米饭吃。

    高粱米饭，已经很久没吃了，过去吃得闹心，现在回味一下，还真有点留恋那一股来自遥远的岁月苍的味道。

  中午老伴做高粱米饭，买的高粱米粒大，怕不乐熟，别做成夹生饭就糟糕了，昨天晚上老伴就用水泡上了，泡了一宿加半天。

    还煮了点云豆掺在里边，做的豆饭。

    吃饭了，看着老伴给我盛的一碗高粱米饭，就问老伴，饭怎么这个样子？是不是水少了？

    老伴说，水不少，水开时都从上面冒岀来了，再多也加不进去了。

    一看模样，就觉得这饭不怎么地道，一个粒是一个粒的，散布拉查的，互相之间连一点的留恋情绪都没有。

    吃了一口，渣不拉的，什么味道也没有，口若嚼碏。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往昔的回味没了，只剩下了一嘴的糟粕，食物的本源丢失，再也不是甜美的味道了。

    过去的高粱米饭，如果里边加上小豆或云豆，做好了喷香，没有菜，大酱咸菜条子，那也吃得倍香。

    现在是嚼着无味，难以下咽。

    晚上老伴跟大姨姐视频，说起了这事，大姨姐告诉老伴，在乡下那大姨姐也看到了卖高粱米的，五元一斤，比我们市里这还贵。

    大姨姐也买了点，到家做出饭来真难吃，一点饭味都没有，只好留着馇粥了。

  老伴跟我说，冯姐还没有吃呢，明天得告诉冯姐一声，千万别做干饭，熬粥喝吧。（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