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你是没办法跟全世界解释的
夏蕊,我闺蜜,电台主持人。
妈妈一边缝着鞋垫一边和我东扯西拉,我说:妈,蕊,离婚了。
妈:好好的离婚干啥呢?就说漂亮的女人事故多,好喂,就看她作吧!总有老的时候。
我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昨天,蕊开车带我走遍了所有的我们初中高中常走的路。这是我们在电话中重复无数次共同的期盼。
过去的路有欢乐的、悲伤的,可现今我们每走一处都是沉甸甸的。
我们分开的太久,彼此守在岁月的两边不言不语。但,只要一个眼神,便能懂彼此的风霜,没有问出的话里全是心疼。
一路上,她一直跟我聊佛教。聊她的法号她的师父她的心得她的顿悟。我看着眼前这个骨瘦如柴、佝偻着背的少妇,怎么也联系不上她就是当年我们的班花。除了放生啊,参禅啊她没有别的话题。
我却听得压抑。
车里放着佛歌,像晨梦的呓语。我感到压抑而烦躁。好想伸手把音乐关掉,可我什么都没做。
终于她说了一句跟佛没关的话:我是不是不该离婚?连妈妈也指责我。
我的心一阵揪痛,想起几年前蕊在电话中的哭诉:“我去见她了,很丰满,皮肤很白,是位房产中介的经理。她什么都比我好……”
或许,我们永远败给的只有自己。可勇敢到怎样的程度才能有力气抵挡质疑。毕竟,谁都不能懂别人的经历。局外人或胸怀宽广的人眼里世界的事都是小事,都只是你自己在作而已。
是的,我和蕊,我们只是圣人们脚下尘埃的一粒。
就像我懂她的无力,她懂我的悲。我们在心疼对方的同时从来没有想过去指责谁。不要试图和谁解释,你没有那么多力气。
我说:你妈和你爸名存实亡地过一生,就是为了迎合别人的对。你也要如此吗?
她说:我常常觉得是我太较真,我不去揭发他们日子照样过得下去,我们一家三口照样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何况那只是他一时的迷失,他们后来也没在一起。生活本就没有所谓的对错是非,都是庸人自扰而已。
我胸口憋闷得说不出话来,我知道接下来她要说哪家都这样、老人的话有道理之类的等等。我就死劲地静静地盯着她看,目光直逼,她感到了我的凌冽,我又有些不忍心了,最后目光柔和地落在她紧握方向的手上。
突然她扒在方向盘上哭了:“为什么我主持了那么多情感节目,协调着那么多场悲喜,却做不对我自己。”
我轻轻抚着她的后背,缓缓地说:“你没错,你只是没做对别人眼中的自己。”
是啊,我懂你无论多么质疑,你仍然会选择这条路。若你能容得下关灯之后的两眼一闭,你不会是你。
只是,为什么不唤醒你心中沉睡的女王呢,看,车窗外的金秋大地,经历了四季依然苍劲有力。
有一天,你会明白,佛法无边,可它渡的只是绝尘而去的人而已;有一天,你会转头,看见岁月,悠悠荡去的只是苍桑,滚滚推来的是盎然生机;有一天,你会自信,人生海海,无需灯塔,我自向东,所向披靡。
蕊,不是还有我站在你身后吗?至于全世界无需解释,你也没有那么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