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
学校整修,中午没地方休息,身体也不舒服,下午又没课,我就请了个假,在学校吃了午饭回家休息。
真冷!
前天晚上下了雪,昨天早上能看到白茫茫一片,但中午就化了个一干二净。今天上班时还感慨现在的天连个雪都存不住,现在出校门却觉出了刺骨的寒意。风嗖嗖地从船袜的上沿钻入空心棉裤里,让人瑟瑟发抖。明天一定穿高袜子套秋裤,我心里说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坐六路,倒十二路,下了车,跑了几步,但还是觉得浑身冰冷。回到家马上把自己撂被子里裹起来,一边蜷缩着,一边吸着气,牙齿打着架说:“得得得,冷啊…”
爱人在那边卧室转出来,问是不是病还没好,随手拿过来体温计。我说量一量吧,不舒服两星期了,还没量过体温呢!爱人递给我,不放心地说,用了放好,不要打碎了!我说,多大人了,还需要说?我是小孩子吗?怎么这么多话!爱人笑了笑,鼻子里习惯性地“哼”了一声,咕哝着“我还不知道你?!”转身出了门。
我把体温计放胳肢窝,翻了个身,拿起手机看着,不知不觉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已擦黑。一看表,五点半,我起来洗了两个苹果放烤箱里,坐桌子边,拿出手机,开始接着写上午写了一半的文章。
不大一会儿,爱人打开门,没进屋,只叫上团团,一人一狗噔噔噔下楼遛弯。
我继续按部就班地写。厨房里烤箱明灭着各种白晃晃的指示灯不知疲倦地嗡嗡着。客厅一面墙上的挂钟不着急不起火有条不紊雷打不动地嘀嗒着。文章是回忆几年前和校长的一次冲突,因为亲身经历,所以写起来很流畅,不一会儿就写完了。
随着指纹锁“咔嗒——嘀——咔嗒”的声音,门开了,爱人仍旧没有进屋,只把狗放进来,问有点晚了,我可不可以洗洗狗,他急着去陪老妈呢,我说没问题。
于是站起来洗了狗,给狗倒上水,剥了煮鸡蛋喂它,放上狗粮。狗的事情安顿好了,我又重新坐下,开始给一篇叫作《昨夜的便利店》的文章写评,先总结内容,再生发开去谈感悟,引申出刀郎的歌词,洋洋洒洒东七西八也堆砌了八九百字,公开发布。
烤箱“滴滴滴”的声音传来,苹果烤好了。也坐了有一会儿了,于是我站起来去厨房拿出苹果,热气腾腾,一会儿吹气一会儿吸气地热乎乎一口巴不得一口地吃完,洗了碗又回到客厅坐下。
第三次拿起手机,背一段廊桥遗梦,抄写在抄稿上,翻译成通顺的中文,公开发布。屏幕上方出现“发布成功”字样,下面显现“奖励20加成卡”,也不知什么意思,总之,完美!
好多天没弹琴了,那么来吧,今天有的是时间。十二个大调音阶来一遍,《花妖》,《序曲》,《罗刹海市》,《镜听》,《未来的底片》,《翩翩》,还有《手心里的温柔》,《听闻远方有你》,《三生石下》,最后是《珠儿》,太长了,弹了一页忽然不想弹了。
站起来,伸伸胳膊踢踢腿,头往后仰,左手捏捏脖颈,右手揉揉老腰,没觉出哪儿不舒服。但是还得保护,还得锻炼,今天没游泳,吊个单杠吧!
慢悠悠踱到小卧室门口,面对着卫生间那面镜子,先微曲双腿,然后身子猛地往上一纵,同时胳膊高举,抓向单杠的横杆……
“叮当”,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有什么东西掉落,是鞋柜上的钥匙?还是架子上的闲置的铁钉?我感到有点奇怪,并没有碰到任何东西呀!
打开厨房灯,打开小卧室灯,门廊里亮堂起来,我蹲下,扶着近视镜,凑近地板:
一管玻璃圆柱,几颗晶莹凝结的小水银球……
体温计还是打碎了!
真被他说中了,果然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