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招展的小北山

野樱桃：花开正盛

01

2021年4月5日，我们一家人在果园里干活。妈妈看着北面不远处的小山，问：山上那两个人是谁？我说：哪两个人？妈妈说：那不，一个穿黄衣服，一个穿粉衣服，还围着杏黄色的头巾。

我定睛细看，哪里是什么人？是大朵大朵色彩艳丽的仿真花，是这两日陆陆续续上山祭奠的什么人插在山坡上的，冷丁看去，还真像是两个人坐在那，其中一个围着艳丽的杏黄头巾。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村子里的这座本来挺美的小山，逐渐地被越来越多的亡人和墓碑所占据。

02

中午，太阳热烘烘地普照着。真是奇怪，四月初的天气，竟出人意料地热起来。我和十三岁的小侄女忽然想去小山坡上看看，看毛骨朵花开了没有，于是一前一后，沿着山间小路一直向前走。

这是我曾经无比熟悉的小北山，儿时，我和小伙伴们曾无数次在山间流连忘返。春来，小草刚刚泛绿不久，蓝紫色的毛骨朵花就早早地开了。

毛骨朵花

毛骨朵花是一种怪有意思的花，开了没几天，那好看的紫色花瓣就无影无踪了，像变戏法似的，突然间就换成了一头飞扬的白发，所以毛骨朵花也叫白头翁。

白头翁

现在，时令可能还早，虽然果园里的各种野菜已经长得很肥大了，但小山上还不易见到青草的影子。上一年掉落的柞树叶子，一窝一窝堆在山间小路旁，早已经枯黄了，鞋子一踩上去，会发出哗啦哗啦的大响。

山上的小路纵横交错，于我，竟是有些生疏了。小侄女一直生活在奶奶家，对这里的一切都相当熟悉，她引领我走的是她觉得最容易走的路途。

走过一段高岗，下行进入一段低谷中的蜿蜒小路，路的左侧花开成海，原来是密密麻麻的野樱桃，此时，正花开繁盛。

密密麻麻的野樱桃

记得有一年六月，是去年还是前年？我们还专门到这里来采摘熟透了的野樱桃。这儿的红樱桃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真可以说取之不尽。

03

走过连绵花海，坡路越来越陡，是又一个小山岗了，山上几乎没有什么土，更不见一点湿润气息，裸露的酥石片干得几乎冒了烟，柞树却依然顽强地挺拔着，并有新的生机在孕育。

早春的柞树

再过些日子，柞树就要开花了，柞树的花也有些特别，一串一串地挂下来，小小的，密密麻麻。

柞树花

现在，柞树的叶子还在慢慢孕育中，等嫩嫩的小叶子萌出，也就到了它开花的时节了。

这儿的一片山坡由下至上都是柞树，枝条交错掩映中，不时有明艳的花朵夺人眼目。是的，就是那种人工制作的夸张而招摇的仿真花，让人不由得去推想：每一簇花的背后，都藏着一个灵魂的过往吧。

小山上到处都插着大朵大朵五颜六色的花，而我们想寻的甜美了我童年记忆的毛骨朵花，却一朵也没碰到。

再过十年，再过二十年，这座我曾经无比熟悉的小山，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