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心所寄
在"三合、合心合力合拍的工作节奏中,寻思同事的三补、补台、补位、补漏"之余,闲不住的心催使着指尖留痕着丹青之路良言所惠、师心所寄。
天涯已惯,岁月流沔。被历史和时代所钟爱的艺术笔墨,向来不单单一味地在技术上耍横,还应该是“诗言志”、文寄情,是“思无邪”,是余音三匝、往事匆匆如水之后,今人对古人和时代的不甘、懂得与和解。
那年那日,好友陈刚陪我走到中国书法杂志周志高办公室,他点评我的书作时至今我仍清晰的记着牵丝二字;那年那日,鹿泉郄俊中先生带我走进河北省书协副主席、石家庄市书协主席熊基权的拨俗斋时,对我的教诲是要像复印机一样临帖;那年那日,中国书协理事李友来先生送文化下基层时,肯定着笔性好的同时、推荐参加了北京的那次所谓的黄辅一期文艺骨干培训班、劝我放下摄影静心习字一直在心头;一纸南下的调令,又拜在江南锡城孙璘先下门下,先生让我从石鼓文入手找线条的质感、写作时要多查字典;以及与刘庆来、李翔、苗培红、张继、刘宏彪、张世刚、李啸、费加龙、袁宗韩、吕品等诸多名家的丹青寄语中我在反思着这虚度的光阴。
深切的感到这些年,拿起毛笔写出的钢笔字随性之点划;这些年虽从二王兰亭、聖教序处入手,学以致用、融会贯通的功夫还不具备。
疫情以来的暂停键按下的禁足令,不安的灵魂总想做些井喷的事情。当燕赵易水国良先生让我沉着性子两年时间走进王铎的世界时,终于明白了李友来恩师所讲:一个真正的书法家、大书法家,习字读帖要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习字不忘大名府福建长乐恩师沉稳敬业、甘坐冷板凳之谆谆教诲、三十年真正的分水岭定格在今年阳历的四月八日。三十年做了个基础工作,这个基础工作在千头万绪的忙杂中,找到了一根带彩的线,可五彩也可七彩,编织着修身之梦。
王铎的书作,横不平、竖不直的含蓄中框正我写来写去上下一样粗的毛病;王铎的通篇布局中,一气呵成的旋律以墨的变化为外沿、点划精到传递着古人结字之美,直指我如背英文单词信息量不大、江郎才空的窘境;王铎的诸体施法中,可见秃笔传承着多少古贤的隔空对话,直接告诉我喝的墨太少。
没有舍得扔掉的成堆废宣纸,重新滩了开来。寻找着重叠着墨生的意趣,终于开始研习最难写、难认的字,也许是心有所追、也许是师心所寄,我在笔耕墨田。
国良贤兄技术学院个展时送的一方易水砚,成了案头的友情之器。砚上的一对石青蛙,相互对视,蛙背成了笔架。心灵的蛙声处,仿佛置身清凉荷塘。砚里的红星墨香润进王铎书作世界里,流诸于手上的毫端。寻觅奇正处求势、方圆处用笔、领略着干湿、浓淡枯涨、破锋的藏与收、拙与巧、行笔速的缓急、停顿与始转、字眼与心眼相通着悟与意的轨迹。
告别昨日的梦死,想想习字做人到也有了相通之处。心手相追心到手到、梦想变为现实原来是苦行僧的般若,虚实之境若遁入空山雨夹雪的惬意之中。
字练到一定程度,量变时亦会生了许多烦恼:始终觉得没进步,始终觉得昨日之作不可悬,始终觉得离古人太远,有时亦心生放下的念头。
放下手头上的笔,心头上的笔还是放不下。于是乎便又有了学来禽、品梨园、思李白舞剑、颠公拜石之举。
师造化,中得心源。不轻易的写作送人了,原来是怕错。帖读多了生了几许目空时手生了,就这样如炒板粟一下,炼熟着心性。
字随着人的岗位升迁及从事着职业的水准,便有了名人字画、字画名人的称谓,同时也有江湖之分。而我仍流俗于业余爱好的范畴,接受着世俗的洗礼。
放下名利的追逐角力,原来写出一手好字是德性若水的上善之选,自带光茫辅佐着主业力继。
字何时成,不是求来的,而是从参悟的修中而来。而我离成还是个未知数,可能离大境之遇祥龙摆尾还有十万八千里,真可谓路漫漫。
偷得浮生之闲,与王铎笔下的精灵文字隔空比划着金贵的余生。若字比着相貌,原来我的脸上有麻点、肉坑,总给人火气大之嫌,说白了就是不好、入帖出帖再入帖的含金度不高而以。
激情之余,临是个硬道理。细思从庄上卢殿元先生(已千古)教会的描红、朱寿鹏先生(已千古)指点过的九成宫帖始,原来学书需九十九份汗水,而灵气只需一份足矣。
由习字想到了做人,原来做人,做人是靠历事来说话的。经历了太多的事事非非,终于明白厚道、厚重会承受太多磨难而以。想到了师吕品先生好友在京翠文阁荣宝斋书店一同给我选帖、出题考我时的场景,问既学兰亭可有刻骨铭心之字时,我在模糊中难以作答。原来蜻蜓点水式的学某种功课只是一场秀而已。
由学书不免也想了想这些年所从事的工作。这一路捧着的饭碗,不敢轻易的摔碰,铁的摔了会有坑、残缺,瓷的碰了会碎,吃相要好的时候还得端得平平的。也许是一介武夫的忠直个性渐悟出,拥有坦荡的胸襟是件快乐的事情,但也是从强大的正面攻击换回来的,俯仰人生高低之间大浪淘沙一场。终于明白,干好本职才是天经地义的头等大事。
师风已惠东西南北中,太湖风帆处。八功德水小灵山,金丝楠木上四个大字,四恩总报高悬在梵宫飞天相伴的厅中,正如师心所寄。善举托起的青天更蓝,丹青放纵在纸上,无拘无束,因为已心的驰骋、没有惊扰别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