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之账房先生之死5
从春节过后，他的病总是突然发作，有时在白天玩耍时，有时在夜间睡觉时，甚至有时候好好的坐在凳子上，也会突然的用手捂住胸口，张开嘴巴大口的喘气，满脸冷汗，眼中的时候直接昏迷过去。
随着多次这种事情的发生，我们夫妻中的一人，一步也不敢离开他身边，老林开的药更是吃了数副，且备用一副。然而小九的脸色越来越差，我看在眼中，急在心中。
在一次小九发病后，我坐在桌子边，对在床边照顾小九的婆娘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在不想办法解决，小九怕是熬不住了”
“那可怎么办呢？我们只能去县城找大夫了，但是.......”婆娘看着满脸冷汉躺在床上的小九，眼中充满复杂之色，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一副老林的药方就要你工钱的一小半，要是......”
我摸了摸胡须，心中有些烦躁，啪嗒啪嗒的抽起烟来。
婆娘担心的事情我又怎么能不清楚呢，但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小九被病痛折磨甚至有可能死去，我怎么狠得下这颗心呢。
几杆子烟抽完，我站起身来，说道：“我来想办法，这孩子既然叫我们一声爸妈，我就一定尽最大的努力去救”
停了一会，我继续说道“等明天一早，我去县城请一个大夫过来检查一番，看看他怎么说”
婆娘盯着我看了一眼，最后点点头，说道：“好，听你的”
我心中舒了一口气，毕竟这是一家人的事，她不愿意就糟心了不是。
我摸黑出门，到张扒皮家里，告诉他我有些急事需要去县城一趟，张扒皮爽快的答应给我五天假，还假模假样的让我在路上小心一点。 我谢过之后，回到家里就睡了。
第二天，我赶了个大早，套上宝贝棉袄，匆匆的出了门。
县城是在村子的北方，离村子有几十里的山路。这个时间，积雪还没融化，脚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
我手里拿着一根小臂粗细的木头探路，避免踩到被积雪覆盖的窟窿，要是不小心的掉下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就这样一边探路一边慢慢的朝前走，饿了就吃点家里带出来的干粮，渴了就吃点积雪。
这样过了一天半，我从一座山下来，顺着道路，朝着东方又走了几里路，看到远方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心中舒了一口气，县城就快到了。
在天色大亮时，我来到县城里。我跑了几家药铺，想要请一位大夫去家里给小九看病。有些人本来是有些意愿的，但一听到需要走几十里的山路，纷纷拒绝了。在最后一家大夫拒绝之后，我的一颗心跌到了谷底，只觉得这一趟是白来了，低下脑袋，长叹了一口气。
许是看我这番模样。对面的中年大夫于心不忍，让我去找一位姓杜的老先生，他是声名在外的名医，且心肠很好，只是年纪已经六十七八了，怕是经不住山中的环境。
我本来觉得已经没有希望了，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态，向年轻医生一拱手，就往大夫指点的地址走去。
等见到杜老先生时已是傍晚时分，杜老是一位矮瘦的老者，我跟他说明了情况之后，杜老先生竟是一口答应下来，明日准备出发。
我心中一暖，中间夹杂酸楚，眼眶有些发热，弯下腰就想给他跪下。
老人急忙用手扶住扶住我的肩膀，问道：“老乐，你这是何故？”
“杜老，您当真是好人，不顾危险只为救我孩子，我....”我说道
杜老清瘦的脸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说道：“孩儿，本是我们的未来，是这个国家的未来，去救未来，我为何拒绝”
这一刻，我觉的他矮矮瘦瘦的身躯变得高大，让我难以仰视。
第三天早晨，我和杜老按照来时的路回去。一路上，我本以为杜老会时不时的休息一阵，但事实上他却没有发出一声怨言，甚至他还一度的催促我在快一些，我觉的这人实在不可思议。同时也回答杜老提问关于小九病状的问题，这时候他就跟在我后面沉沉的思考一阵。
想起小九，我心中的有些感慨，明明是一年之前的事情，现如今却感觉过去了很久，老人离开那个夜，至今让我无法忘却
在第四天夜晚，我们终于回到了家中。此时小九正脸色苍白的坐在正对大门的凳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睛盯着外面。
看到我出现之后，站起身来，迈开小腿向我跑来，脸上满是笑容，同时不忘向灶台那边叫道“吗，爸回来了”
小九跑到我的跟前，抬起双手想要抱我的腰，突然发现身边还有一位陌生人。改抱换躲，拉着我的衣角躲到我的身后。
我突然想到一年前的小九也是这样躲到老人身后的，我笑着对杜老说道：“这孩子怕生，别介意啊杜老”。杜老摆摆手，示意没事。
我们三人走进屋里，婆娘才走到桌子边上。
她赶紧请杜老坐下，找到早已准备好的杯子，盛满热水端给杜老。嘴里说到：“先喝杯热水，去去寒气”。
杜老接过水，呵呵一笑，说道：“不必客气了，让我看看孩子的病吧”
听到如此，我将躲在后面的小九拉出来，推到老人面前。
小九起先扭扭捏捏的，但是看到杜老满脸慈祥，眼中转而露出好奇的目光。
老人先是仔细的看了看小九的面相，他点点头说到：“却是喘鸣之症”，然后让小九躺在床上，一只手放到小九脉搏上，闭上眼睛，脑袋一时摇头一时点头。让我在旁边看得干着急。小九倒是觉的有趣，跟着老者摇头晃脑。我看到他这样，心情也是好了不少。
许久之后，杜老对着我说：“小九这病可治，需针灸加上药剂配合使用”
我听到杜老的话，直觉的天上掉下了无价之宝，开心至极，嘴里喊道“真的吗？真的吗？”
杜老却是泼了冷水给我，说道：“你将我的药方看完再说”随后将药方放到我手中。
其他我倒没注意，找到价格那一栏，只觉得心中火热被浇灭只剩下冰凉。那价格净是我一般工钱。
杜老继续说道：“这只是汤剂之方”。
我呐呐的开口：“这，这，这”
杜老见我这副模样，说道：“针灸之事我可帮忙，但这汤剂，我也是爱莫能助了”他长叹一声，继续说到“你们商量吧，我去客厅等着”
说完转身就往客厅走去。我赶忙叫住他，问道“如果治，该如何治？”
杜老转过身，对着我说道：“一日一副，七日一针灸，一到两月即可痊愈”说完， 坐到桌子旁边一口一口喝起水来。
我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小九，小九也感觉到了不对，一双大眼看着我。我又看看手中的药方，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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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居士落笔于2022年12月27日22点38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