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头肉嘟嘟的红枣,勾起了我......
抬头,窗外枣树上的枣子竟然齐刷刷红了。一串串,圆圆的小肚子,咋一望去,全是枣儿,茂密的绿叶此刻好像都被果实盖了去,几枝红枣出墙来,引来路人入房内。
蠢蠢欲动的欲望腾空而起,想去摘那枝头的红枣,奋力拉过近处的几枝,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还是够不上那颗枣,就像很努力地追求了那位梦中情人,他还是站在远处冷冷地看着你犯傻。
放弃了摘那红枣,静静地欣赏着满树的果实,满园的风景......
小升初那个暑期,为了提前培养我的英语感觉,超前的父母把我送到了那个在镇上中学当数学老师的叔叔家,由这位叔叔给我和他家儿子提前补习英语。叔叔和爸爸是发小,只不过叔叔上完高中念了师院,做起了人民教师,而爸爸由于家里贫穷从此务农。叔叔的英语还是他上学时学的那一点,好在叔叔敢教我们,不管用何种方式何种语调发音是否正确方法是否得当。叔叔最正确的就是买了收音机与磁带,给我们借来英语课本,在他的帮助下,让我们跟着磁带背单词。
每天早上,我和叔叔家儿子跟着磁带机械地呜哇呜哇地喊几遍。刚开始几天,叔叔还陪着我们,后来他家地里农活也忙,就把收音机打开,艰难地找对磁带对上的书上那段后,就丢下我和发小两人在家,都去忙了。
他家院子里有两颗枣树。树身不高,枝叶繁茂,枣挺多,挺大,压得本就细弱的树枝都垂下来,一阵风吹过,叶子拂过脸颊,酥酥痒痒绵绵。
我和发小趁他家里没人,摘上一兜枣,支起两块砖,捡来树枝,点起火,把枣埋进火堆里烤枣吃。因经验不足,一开始全是黑的,慢慢的我们摸出了火候,竟也能吃上偶尔几个烤熟了的枣。虽然浪费了很多枣,但吃到嘴的还是甜甜的满足感。怕大人们发现,每次摘枣时,我们都小心翼翼地选那些没摘过的枣多的树枝,留下串小的。那段时间肚子经常胀得疼,也不知是不是吃枣吃多的缘故,害的妈妈每天忙完了还得给我揉肚子。
枣吃了几天我们就又盯上了他家院子里的菜。西红柿摘下来烤着吃,黄瓜不大点就摘下来,茄子也烤着吃,没有其它佐料相伴,当然都没吃几口就扔掉,不记得是谁的主意,我们每次都会把“战场”清理干净,要么挖个坑埋起来要么直接扔掉厕所里。也没觉得多好吃,好吃的也没能吃上几口,但我们乐此不疲,摘下来烤,烤出来埋掉或扔掉,沉浸其中。
大约一个月的时间,直到我们停了课,他家里人竟然都没发现我们搞的破坏。我俩每天玩时挺高兴,快到他父母从地里回来的时间后心里也会打鼓。幸好叔叔的脾气很好,很少检查他去地里后我们的学习进度,即使检查出来我们没有按照他的要求去背或抄写,也是象征性地说几句我就能回家吃午饭了。
或许是因为那段提前的预习,我后来还比较喜欢英语,英语成绩也较好。但现在基本都还给了老师,还给了那盘磁带。
那两颗枣树,还在叔叔家的院子里,这么些年过去了,树身更矮,更糙,枝条快垂到地上了。公职教师的叔叔比我务农的爸爸看上去更苍老,满头白发,虽早已不带学生功课,但还在学校家里往返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