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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祖法宝坛经 顿渐品 第八(二)

2018-02-09  本文已影响40人  安徽张俊生

六祖法宝坛经 顿渐品 第八(二)

(博主注: 这段故事非常生动感人,说六祖遇刺如何临危不惧,最后感化、教导刺客,使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其中说到有常无常又非常深奥,只有向上一步,才能看懂,所以后面的附文很有启发,也很有趣味,值得反复品味。“事事无碍,如意自在。手把猪头,口诵净戒。趁出淫房,未还酒债。十字街头,打开布袋。”如果不向上一步看,简直颠覆三观!黑体字为原文,其他为网上释文,斜体字为博主小悟。)

僧志澈,江西人。本姓张,名行昌,少任侠。自南北分化,二宗主虽无彼我,而徒侣竞起爱憎。时北宗门人,自立秀师为第六祖,而忌祖师传衣为天下闻,乃嘱行昌来刺师。师心通,预知其事,即置金十两于座间。时夜暮,行昌入祖室,将欲加害。师舒颈就之,行昌挥刃者三,悉无所损。

有一位和尚名叫志彻,这是皈依六祖出家後六祖给他取的法名,江西人、俗姓张,本名叫行昌。少年时欢喜做行侠仗义之事——劫富济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武术功夫和轻功很熟练。神秀党徒乃雇用他欲来杀害六祖大师。

自有南顿北渐、南能北秀二宗分化时,两位宗主,即六祖大师和神秀大师二祖师,虽没有人相、我相的观念,但是他们的徒侣(此地是指神秀大师方面的徒侣),竞起爱憎,有如前边他们讥讽六祖大师不识一字,怎能作祖师,如此毁谤六祖大师。六祖座下亦有真诚弟子,说六祖他得无师之智,你们不应毁谤我们师父,故弟子互相攻击。六祖大师的徒众可没有想去刺杀神秀,而神秀的徒众却嫉妒六祖为承接五祖衣钵的传人。我相信这里所说「竞起爱憎」,神秀那边厉害一点,六祖大师这边则忍耐多过憎恶。

这时北宗门下弟子,有几千人这麽多,自己推神秀大师为祖师。他虽然没有得到衣钵,但其弟子却捧他为第六代祖师。为何捧他们师父作第六代祖师呢?因他们其中有人想作第七代。若没有第六代,那第七代又从何生出来呢?但又忌讳不敢公开在庙上讲,为什麽呢?因天下已知衣钵已传给六祖惠能大师,所以就买通行昌来暗杀六祖大师,欲抢其衣钵。当时行昌武术高明,人号之为「飞猫」,言其行踪诡异,人莫能知。这个消息你在那本书都找不到,除非你处在当时的情况才知道他有此绰号。你看以前他们派人去放火,现在又派一个刺客,为什麽他们要杀六祖惠能?就因为杀他之後,就可以公然推神秀为第六祖。

大师当时有他心通,已预先知道谋刺的事,就预备十两金子放在他座位旁边,你想这情形危险不危险啊?到了天黑,大概晚间十一、二点钟,飞猫张来了,手足无声,来到六祖的居室,到其座前,正将拿著宝剑要杀害六祖,六祖大师就伸长颈子由他砍,此时行昌不管他是和尚、罗汉或祖师,他都要杀,因他只存一个杀性,为要完成神秀徒众的使命。你说此时紧张不紧张?就像原子弹正要爆发时那麽紧张!行昌就拿著宝剑猛力对著六祖颈子斩了三下,可是——毫无损伤!

师曰:“正剑不邪,邪剑不正,只负汝金,不负汝命。”行昌惊仆,久而方苏,求哀悔过,即愿出家。师遂与金,言:“汝且去,恐徒众翻害于汝,汝可他日易形而来,吾当摄受。”行昌禀旨宵遁,后投僧出家,具戒精进。

大师说:「正剑即正法,不怕邪法,邪法不能胜过正法。所谓『邪不胜正』,你虽有宝剑,亦不能奈我何。我前生只欠你十两金子,可是我并不欠你的命。」飞猫张听六祖大师如此对他说,且砍了三剑也砍不动他的脖子,已经吓昏倒在地上,经过一段时间才醒过来。於是求哀悔过说:「大师,我真对不起您,我真有罪!」当时六祖大师和行昌谈了很久,问他说:「你为何来做这种事呢?」行昌答:「并不是我想来杀你,而是神秀的徒弟说你是个最坏的人,以前是做土匪,又是打猎,是到山上砍柴的穷人,现在到这里冒充作六祖,所以我一听有这麽坏的人,必定要将他杀了。可是现在我的剑砍不动您的脖子,我才知道他们都错了。如果大师没有道德,凭我手剑那麽快,怎斩不动您的头呢?故您一定是位有德行的高僧,我今既遇高僧大德善知识,且我看世上的事也没多大意思,所以想跟大师出家拜您作师父。」

六祖大师将所预备的十两金子给他说:「你要赶快离开,我这些徒弟,他们都是爱护我的。若知道你来杀我,他们也一定会杀你的。过几天你化好了装(即是叫他到别的地方出家做和尚),以和尚的身分来见我。我一定摄受教化你。」飞猫张听六祖如此说,就在晚间跑了遁匿起来。以後他遇著一和尚就跟他出家,受具足戒後就精进而不懈怠。

一日,忆师之言,远来礼觐,师曰:“吾久念汝,汝来何晚?”曰:“昨蒙和尚舍罪,今虽出家苦行,终难报德,其惟传法度生乎!弟子常览《涅槃经》,未晓常无常义,乞和尚慈悲,略为解说。”

有一天,行昌想起六祖大师曾叫他易形而来摄受他的话,故从远地来至南华寺拜见六祖。

六祖大师说:「我天天都在想念你,你怎来得这麽晚呢?」

行昌答:「以前得蒙和尚不怪罪我,我现虽出家修苦行,但总觉得很难报答您这种德行,唯一的方法就是传承佛法,教化众生,这样做才可以报答您的大德。弟子常看涅盘经,但不明白常与无常的道理,求乞和尚大发慈悲,大略为我解说。」

师曰:“无常者,即佛性也,有常者,即一切善恶诸法分别心也。”曰:“和尚所说,大违经文。”师曰:“吾传佛心印,安敢违于佛经?”曰:“经说佛性是常,和尚却言无常,善恶诸法,乃至菩提心,皆是无常,和尚却言是常,此即相违,令学人转加疑惑。”

六祖大师说:「佛性是无常的,有常就是一切善恶分别心。」行昌认为六祖大师说错了,故说:「和尚所说的,和经文不相符合。」

六祖大师说:「我是传佛以心印心这个法门,我怎敢违背佛经的道理呢?」

行昌说:「涅盘经上说,佛性是常,和尚却说佛性是无常。善恶诸法乃至菩提心,这都是无常,而和尚却说是常,这和涅盘经的道理完全不相合,这样一讲,令学人我更加迷惑,以前我只有一种疑,现在却有两种疑了。」

师曰:“《涅槃经》,吾昔听尼无尽藏读诵一遍,便为讲说,无一字一义不合经文,乃至为汝,终无二说。”曰:“学人识量浅昧,愿和尚委曲开示。”师曰:“汝知否,佛性若常,更说什么善恶诸法,乃至穷劫,无有一人发菩提心者,故吾说无常,正是佛说真常之道也。”

六祖大师说:「涅盘经,我在以前听无尽藏比丘尼她读诵过一遍,就为她讲解,没有一个字、一个义理,而不契合涅盘经经又的。乃至於我现在为你讲,也没有两种讲法,仍和以前一样。」

行昌说:「学人学识浅昧,愿和尚委屈婉转开示我。」

六祖大师说:「你知不知道啊!佛说佛性是常,是对一切执著无常的人说的。假设你说佛性是常的话,那还有什麽善恶诸法可说呢?佛性若常,那一切众生早就成佛了,何必又说法来度他呢?为什麽穷尽多少个大劫,也没有人真正发菩提心呢?若常的话,则人人都应发菩提心,人人都早成佛道了,所以我才说佛性是无常。我所说的无常,正是符合佛所说的真常不灭的道理,你懂了吗?

“又,一切诸法,若无常者,即物物皆有自性,容受生死,而真常性有不遍之处,故吾说常者,正是佛说真无常义。佛比为凡夫外道,执于邪常,诸二乘人,于常计无常,共成八倒,故于涅槃了义教中,破彼偏见,而显说真常、真乐、真我、真净。汝今依言背义,以断灭无常及确定死常,而错解佛之圆妙最后微言。纵览千遍,有何所益?”

“再说,假使一切诸法是无常的话,那所有一切物类皆有自性,可以容纳接受生死,那么真正常性(佛性)就有不能遍及之处了。我所对你说常的话,正是佛所说真无常义。」佛正是因为凡夫、外道坚持认为自己佛性是常的错误见解。还有两种人执着于常和无常,共成八种错误见解,所以佛在《涅槃经》中破除他们偏见,而说真常、真乐、真我、真净。你现在依照经文字面意思而违背了佛说的真正义理,把有变化的无常确定成不变化的死常,而错解佛说的最圆妙深意,这样纵使阅读千遍经文,又有什么作用呢?”

六祖对行昌说,凡夫外道执著邪常,一切二乘声闻缘觉於常计无常,共成八种颠倒。本来是四种颠倒,不过因人思想不同,身分不同,二种根性的人,共有八种颠倒。凡夫以苦为乐,非常计常,非净计净,非我计我。一切的道理都是由人而论,你说它常也可以,你说它不常也可以。但是凡夫说非常即是常,非乐计乐,非我,他计我,非净,他计净,这是凡夫的四种颠倒。

二乘四倒即是:乐即是苦;常,他说是不常;我,他说无我;净,他说不净。所以合起来共有八倒。

所以佛在涅盘经了义教,它是属於圆妙的醍醐味。它破凡夫和二乘的偏见,而明显说出什麽是真常、真乐、真我、真净的道理。你现在依佛所说之言,而背佛所说的教义。你以断灭的无常,和死板的常,用凡夫的知见来错解佛所说最圆满、最微妙这种了义的教理。你纵然看涅盘经一千遍,又有什麽好处呢?

行昌忽然大悟,说偈曰:

    因守无常心,   佛说有常性。   不知方便者,    犹春池拾砾。我今不施功,   佛性而现前。  非师相授与,    我亦无所得。

师曰:汝今彻也,宜名志彻。彻礼谢而退。

行昌听六祖大师如此一说,忽然间就开悟,故说出一首偈颂:

“正因为众生执著固守无常之心,

所以佛才说众生皆有恒常之性,

不懂佛说法教化的权宜方便,

就像在春池里捡到石头以为是宝,

我现在不刻意施加任何修行功用,

自心佛性自然而然显现当前。

要不是祖师你教授我此法的,

我至今对佛法还一无所得。”

六祖大师说:「你现是开悟了。」这是给他印证。「我现在给你改个名字叫志彻,好不好?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志彻说:「这个名字真好,谢谢祖师!」叩头退到一边去。

又附:

《涅槃经》在大乘佛教中有重要的地位,也是禅宗的理论依据之一。在这里,有必要对其中的要点作一番详细的解说。  无常是佛教里惯见的概念,特别在小乘佛教里。小乘佛教所讲的三法印,就把整个佛教的要点都包括了。为什么叫“印”呢?因为这是判断是不是佛教的标准。“诸行无常”,凡是有作为的事情都是无常的,没有不变的,这是第一个法印;“诸法无我”一切法无自性,都是因缘所生的,都是空的,找不出一个实在的东西,故无我,这是第二个法印;“涅槃寂净”,要想在无常的生死烦恼中得到解脱,要想得到永恒的寂静、安宁,就只有佛所指示的涅槃,这是第三个法印。佛说诸行无常你却说诸行有常,那就违背了法印,是外道;佛说诸法无我,你却说有我,也就违背了法印,是外道;佛说涅槃寂静,你说没有涅槃,没有寂静,也违背了法印,是外道;或者认为除了涅槃之外,而别有寂静,同样是外道。  所以无常这个问题,是佛教里极为重要的概念。在大乘佛教里,特别是《涅槃经》里,这个说法就不同了。小乘佛教修行,其修行的指导思想,最基本的就是“四念住”。在“四念住”中,一是观身不净,二是观受是苦,三是观心无常,四是观法无我。四念住要你把心放在里面,作为修行的基础。众生身不净,但众生认为是净,这是颠倒见;众生所受皆苦,但众生认为有乐,这是颠倒见;众生心行无常,但众生认为有常,这是颠倒见;一切法无我,而众认为有我,这是颠倒见。这就是众生的净、乐、常、我四颠倒见。而四法印就是对治这四个颠倒见的。  但是到了大乘佛教,特别是《涅槃经》里提出了“涅槃四德”,恰恰就是众生这四个颠倒见中的常、乐、我、净,就是说,涅槃是有常的、快乐的、有我的、干净的,这四条是正的,不是颠倒的。“涅槃四德”恰恰与众生的四颠倒见相反而对立。二乘人就是根据四念住来修,把四颠倒见当作牛鬼蛇神而必须铲除。但是到了大涅槃的境界,你给他们讲常乐我净这四德,他们往往听不进去,并且十分反感,这样,二乘人进人大乘就困难了。  《涅槃经》里所讲的大乘妙谛,讲的常乐我净,在六祖这里,却又翻上一层境界。六祖说:“无常者,即佛性也;有常者,即一切善恶诸法分别心也。”六祖对此又作了个颠倒,当然引起了行昌的惊讶,认为六祖所讲的“大违经文”。但是这里是不能死啃书本的,佛法高妙之处就是圆融无碍,六祖大师的一言一行,无不显现着这种精神。“佛性若常,更说什么善恶诸法”。佛性若是死寂一团,没有生机和变化,那么,说善、谁在善呢?恶、谁在恶呢?如果佛性是常、是不变的,那么众生永远就没有分了,发菩提心也没有用了。要知道,发菩提心就是无常。从前我造孽,没有发菩提心,但我今天向善,发了菩提心。如果佛性是常,那我以前就应发菩提心,但这个菩提心是今天发的,不是以前的。发菩提心的原因是什么呢?因为有佛性,那么这个佛性以前没有发菩提心,但今天发了;佛性知道了以前做恶不对,今天要改恶向善了,你说这个佛性是常还是无常?要知道,六祖这里是对机,在“行由品”中六祖答印宗法师问时,六祖的根本看法是佛性超越了常与无常。超越了常与无常,这个佛性才是真的,才是活的,才是超越了分别思量的,大家要懂得这个道理。  不变的常是死常,变化了还是常,所以六祖说佛性无常,恰恰深刻地阐述了佛性真常的道理。无常是佛性的一种作用,常也是佛性的一种作用,执着于一边是不对的。作用是活的,要应酬无碍,必须有所变化,应该无常。这个无常,并没有离开本体,也离不开本体,如果孤立和静止来看,是难以想通。但你把这一切放在全体上看,整体上看,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六祖说:“有常者,即一切善恶诸法分别心也。”你看到的那种种无常,实际上就是常,一切法都是常。不是说一切法空,一切法无自性吗?怎么又说一切法是常呢?六祖认为,既然这一切不是佛性,那什么才是佛性呢?佛性之外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吗?这一切又全在佛性之外吗?当然不是,一切善恶诸法全是佛性,我们的语言、行为全是佛性。如果认为外面另有一个常,另有一个佛性要修,那完了,你就永远解脱不了。这个道理的确很高很难,因为这是“向上全提”之事,我们举点易懂的例子看。无常中有常,一切都在变化,那么这个“一切都变化”本身还变不变?所以无常本身就具备了佛性。从佛性的本性上来讲,这个变化又是什么呢?这是一个拳头,这是手掌,这个手可以结种种手印,在不同的工作中,如音乐家对种种乐器的弹奏,工人使用种种不同的工具,就我们这个手,可以说是千变万化的。但无论这个手如何变化,他仍然只是这个手,而不会变成脚嘛。如果离开这种种变化,去寻找一个不变的手,除了制作出来教学用的模型外,在哪里找得到呢?所以,离开了无常,又到哪儿去找常呢!整个宇宙都在变化,变到现在,宇宙还是宇宙,所以,这个变化之中也有不变的道理,不能把宇宙看成两个,不管是“本体宇宙”也好,“现象宇宙”也好,实际上都是那一个宇宙,你不要只看到变,而看不到不变;也不能只看到不变,而看不到变。所以,把常与无常对立起来,是低级的认识。常是它,不常也是它。因果不能被看成截然不同的东西,把因看成因,果看成果是低级的认识。以前的智力游戏有一个问题,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不知难倒了多少人。如果你超越了狭隘的因果观念,鸡中有蛋,蛋中有鸡;鸡就是蛋,蛋就是鸡,在鸡的家族史中,鸡与蛋是一个东西,谁也离不开谁,这个问题不是迎刃而解了吗。你要深入佛性吗?你要真正认识佛性吗?就必须超越这种种分别思维。所以,常不能离开无常,无常也不能离开常,常与无常是二,佛性是不二。  所以,常与不常,都应归结在这个“向上之常”。因与果,也应归结在这个“向上之因”;苦与乐,也应归结在这个“向上之乐”;净与秽,还是要归结在这个“向上之净”。  高层次的东西,是包融并超越了低层次的那些矛盾和对立的,我们学佛,应懂得这个道理。这样,你才能“向上全提”,也才会懂得华严经里“理事无碍”和“事事无碍”的道理。

下面讲则公案: 宋代有个宰相叫张商英,他曾遍参尊宿,在禅宗上也很有见地。一次圆悟克勤去拜访他,两人就谈论到华严境界。华严有四层境界,一是“事无碍法界”,二是“理无碍法界”,三是“理事无碍法界”,四是“事事无碍法界”。当他们谈到“理事无碍法界”时,圆悟问:“这里可以谈禅吗”?张商英说:“正好谈禅,理与事,理论与实践都相融而无碍了嘛。”圆悟斩钉截铁地说:“不行!”张商英当时就没抓拿了,心里也不服。圆悟说:“这仍然在法界的量里,仍在分别的‘二’之中。如果到了事事无碍法界,法界量灭了,不二了,才好说禅。不然,云门大师说的那个如何是佛?干屎撅;洞山初说的如何是佛?麻三斤;这一类的答话如何通得了?”圆悟还举真净克文禅师的一个谒语,作为事事无碍的话解:  事事无碍,如意自在。手把猪头,口诵净戒。  趁出淫房,未还酒债。十字街头,打开布袋。  真净禅师这个谒子,对那些格守戒律的人来说,真是要吓一大跳,尽是一些杀盗淫妄的事,怎可能是“事事无碍”这种佛性的最高境界呢?才嫖了娼,喝酒又不给钱,手拿血淋淋的猪头,嘴上却在念诵戒律,这怎么得了,还要在闹市街口,打开口袋,把偷的、抢的东西往里装。这叫“事事无碍”吗?杀盗淫妄就是佛法吗?这个谒子不是我做的,是真净克文这位祖师做的,圆悟克勤又用来开示张商英,里面当然有道理,而且道理大得很,不然,张商英听到后就不会手舞足蹈了,就不会感叹地说:“美哉之论,岂易得闻乎”!但我们又如何理解呢?对一般学佛的人来说,让他们入佛是乐意的,但若要让他们入魔,他们就害怕了。但佛魔平等不二,只能入佛,不能入魔,能说得到了“无碍”吗?能真正彻法源底、圆满自在了吗?当然不是,因为你还有凡圣之见,佛魔之见,善恶之见,你还在分别思量的“二”中,不知“不二”为何物?我们且不要说那么深,“手把猪头”——即猪头而离猪头,即杀而离杀;“口诵净戒”——即戒而离戒,即秽而离秽;“未还酒债”——即酒而离酒;“趁出淫房”——即淫而离淫。也就是即杀盗淫妄而离杀盗淫妄,即烦恼而离烦恼,即一切相而离一切相,在这上面过不了关,你在那儿守的戒没有经过严格的考验,没有经过世间的冶炼,你真的得到了无上的金刚体吗?在“五浊恶世”的杀盗淫妄之中,你能做到“无住”、“无念”、“无相”对这一切真的不动心,来去自由,才真正是“事事无碍”啊!你真的有了这个本事,你还怕什么呢!到了这个境界,什么“常”,“无常”全都是闲话。说简单点,你能做到能杀而不杀,能嫖而不嫖,能赌而不赌,能妄而不妄,能骗人而不骗人,才可以领略到无碍的境界,但这是自然的,本分的流露,不是你勉强在那儿守戒,要不守时也能守,才是真功夫啊!这个法,讲到这儿了就不能不讲,不讲就太可惜了,另一方面,讲了也会有一些不良后果,那些糊里糊涂的人没有见地,没有功夫,把杀盗淫妄也当成佛法,把禅宗的大手段变成狂禅的挡箭脾,这方面的教训是多的,往往有这样一些人把禅宗的名誉败坏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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