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朴实的个人感受,去关注历史背后生命的尊严与价值
图片:网络 / 作者:黄自华
一部看惯春月秋风、体味离愁别绪的沧桑之作;
一个承载人来人往、追寻诗与远方的辗转驿站;
一抹见证时代沉浮、窥见历史壮阔的时代风景;
一群行迹故乡水土、感受世间冷暖的有情之人;
它就是我们今天的主角,来自茅盾文学奖入围者,湖北文学奖、屈原文艺奖等获奖者姜燕鸣最新力作《大智门车站》。
《大智门车站》是首部以火车站反映城市沧桑变化的长篇小说。
大智门车站是京汉铁路南端的终点站,作为当时亚洲首屈一指的现代化车站,在它建成通车后,即改变了汉口以水运为主的格局,形势一年一变,“其繁茂较之京沪犹驾之上”,从此有了“东方芝加哥”的美誉。火车站近百年的沧桑,不仅浓缩了中国铁路的历史,更浓缩了武汉这座城市的历史。
今天,我们一起来看看现任《楚天文学》执行主编,长期从事文学评论,先后评论过当代一百多位著名作家作品和多部世界经典名著,在报刊杂志发表两百余万字评论文章的著名作家、文学评论家黄自华先生,在阅读完《大智门车站》之后,写下的真实感受吧!
姜燕鸣的都市女性叙事
姜燕鸣的《大智门车站》是又一部以老汉口为背景的长篇小说,以三个男人的成长和爱情命运为主线,围绕着波澜壮阔的重大历史事件:京汉铁路开通、二七大罢工、武汉国民政府成立、收回英租界、武汉大水、武汉抗战、武汉沦陷而渐次展开。
在这部小说中,作者似乎并不着意于将爱情作为故事的主要推手,但意想不到,爱情在此部作品中依然描绘得生动而迷人,就像春天里开放的花朵自然而然。作为生命过程的重大现象,负载着深刻的人性内容,揭示了人生的真谛。
小说中男女之间的感应、磨擦、摸索、闪避,如此种种,均得到了细致入微的刻画。
姜燕鸣不像一般的女性作家那样,要么把恋爱提升到浪漫理想的境界中来加以肯定,要么试图在社会意义上寻求合理性,进而将所有的冲突归结到外界因素上去。
姜燕鸣所着力表现的不是恋爱者超凡脱俗的一面,而恰恰是她们凡俗的一面。同时,在小说中姜燕鸣对世情的把握极为准确,冷暖世情,比比入画,世态人情隐约其间。
也许在姜燕鸣看来,惟有入世的,才是真实的,她试图在男女的传奇故事之中,寻找普通的人性;在男女情感的黏连与剥离之间,阐释寻常的人生的意义。
因此,她的言情并不局限于单纯的言男女之情,而是将之升华到世态人情和风俗人情。
长篇小说《大智门车站》中的女人,灵光、缜密、深蕴、风流,女人的理念、襟怀、情愫、探求被作者温润质朴的妙笔,挥洒得流光溢彩、韵味无穷,让人扼腕叹绝。
面对坚硬的现实,姜燕鸣不得不剥去人在生生死死问题上一切浪漫的、感伤的、悲喜的、夸张的感情饰物,一种清醒的彻悟意识,使她面对自己作品中的人的命运始终保持着理性、冷静和清醒的情态。
在表现人物与人物之间的关系、人物与外在世界的冲突、人物与命运之间的抗争时,姜燕鸣不是一味地强调矛盾与冲突本身,而是更多地通过人物内心情感的变化和不同的感受来突出理想与现实的困惑。
同样是表现艰难困苦,表现最底层的人在自我与外在世界的激烈冲突中对生活所始终怀有的坚强和渴望,作者没有把笔力放在对外在大环境的渲染上,而是从自己独特的记忆体验入手,来表现小说人物心灵深处的灼痛感,整个民族的焦虑感。
很明显,姜燕鸣无意于以人与外在世界的激烈冲突来营造一种崇高的精神,而是用一种朴实的个人感受方式重温那一代人真实的成长经验,使文本渗透对生存的渴望和生命的激情。
在那些值得怀念的日子里,姜燕鸣把我们带进了一个沉静脱俗而又丰富绚丽的世界,引领我们走进宋珠喜心灵的湖畔,倾听她对于青春、浪漫的倾诉,但它不仅仅只是一个人的倾诉。
她们的人生虽然有些残缺和支离破碎,虽然在行走的路上沾满了太多的眼泪、忧伤和困惑……但是,这里面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穿越时间的深刻。
于是,我们在她的小说中,看见了灵魂深处散乱的影子,如同伸向天空的枝杈,连续不断地承担着无法平静的生活骚扰;于是,我们不得不惊讶于作家在许多简单和司空见惯的事情上,显示出来的异乎寻常的敏锐。
在大多数男作家的小说中,女性常被认为是历史传统中的缺席者,甚至缺席于沉默与疯狂之中。女性的缺席,往往使她们成为隐性的物体,男性的声音则理所当然成为历史惟一的真相。
而在长篇小说《大智门车站》中,作为“五四”娜拉出走后成长起来的新女性,爱情虽然在她们的生活中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但身处父权社会,爱让她们苦闷,爱也让她们勇敢,尤其在时代的大是大非面前,她们比男人更有担当,因此,小说中女主角宋珠喜的结局也更让人肃然起敬。
姜燕鸣热衷于在时代动荡中,给武汉女性塑造群像,她们各有各的不幸,长篇小说《大智门车站》中的宋珠喜,幼年丧父,爱人因为她是戏子出身,不能娶她,本是忧郁的文艺女青年,最后却以决绝的方式走上抗日之路,和日本兵一起葬身火海。
也正是在这个美丽女子,具有强烈悲剧感的人生境遇中,我们看到了人性和人道;看到了一片使你感动的人性的光辉;看到了一种惊心动魄的荒凉。
在战争中,命运最为悲惨的还是女性,外在的文化压迫与内心的文化压抑,再加上自身柔弱的先天条件,使女性往往最先成为社会变故的牺牲品;而敏感细腻的心理结构,又使她们对苦难与不幸有着刻骨铭心的感受,因而心灵的创伤,往往较男人更为剧烈,更容易体现出悲剧审美意味。
长篇小说《大智门车站》打开的是个体的生命史,同时也是20世纪中国的“大时代”,更是浮沉于“大时代”沟壑中的人的境遇与选择。
姜燕鸣关注的是历史背后生命的尊严与价值,在姜燕鸣的笔下,我们看到的是由具体的个体命运所反映出来的不可摆脱的矛盾冲突,以及生命美丽而忧伤的终结、壮志难酬的无奈、生不逢时的怨艾、求而不得的怅惘,是人生具体的悲剧境遇与悲剧情愫,这其中也深深渗透着叙述者升华悲剧的努力。
在长篇小说《大智门车站》中,生活总是以残缺的形式表现出与理想状态的距离。但也正是从这些不尽如人意的乖违中,姜燕鸣温情的笔触,让我们在晦暗之中读出了对人性的悲悯和对神性的渴望,以及那种永远以不屈的勇气构筑起的希望和信念。
• end •
今日 互动
Q:你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在车站告别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