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 | 悼父书（外两首）
2017-04-03 本文已影响145人
山东阿桂
作者：阿桂（山东）
悼父书
清明，总也躲不开悼念，2015年12月11日，父亲因病离世。每每想起，画面如昨，心痛万分，泣写悼诗以寄追思。 ——题记
每次回来
总想拉回你望穿数条村巷的眼神
敷我胸口一阵爽朗的笑声
欢快而敞亮
我知道
你信口一句“回来了”
模糊了多少手持马扎远眺的背影
以及身后一深一浅的脚印
话虽不多
远不及你笑声的万分之一
却把一颗向阳萌发的种子深植我心
给我以和煦，温存
你最要面子
上衣的布兜里总是揣着两盒烟
适逢亲友，递上一支泰山
暗地，一个人抽着哈德门
抽屉里的记本，随身的烟盒上
密密麻麻的笔迹，是你左手写下的流水
某日婚用门帘85元
某日对联壁挂50元
我嫌你喝酒
总担心你的身体难负酩酊摇晃的一生
那日跪在你坟前
却给你倒了整整三杯
在离开的最后时间，你眼泪盈眶
老辈人说你心有遗憾
我又何尝不是，我恨你不争气、没福气
没亲睹十九天后儿子的婚礼
曾以为所有陪伴是自然
就像渠必有水，天都蔚蓝
无奈戛然而止的那一刻
憾随潍水，静默奔海
昨夜，你出现在梦里
远远看着我，憨憨笑着
我跑着靠近你
梦醒，盈盈泪光刺疼了夜
父亲的号码
时间过了一年半
通讯录里，熟悉的称谓和号码还在
多想跟你往常一样通个电话
告诉你一切安好
一直以来，不敢面对
也不肯抹掉通讯录里的存在
假装一切都不曾发生
假装你还在电话那端
像无数个深夜里
您蹑手蹑脚地给我盖上被蹬掉的被子
而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让梦裹在温暖里继续做梦
清明添土
风扬起的尘
黯淡了天空
一铲土，一铲土
起落间，仿佛在跟您对话
不想停下
直到筋疲力尽
再也拿不起铁锹
跪在地上
头触碰到泥土的那一刻
泪如雨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