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禅

谈禅

1.
战国前，盗墓者的椅子
从没人坐热过

此前，睡在云朵上
女人的头发
散乱着。她说，什么观啊寺啊庙啊庵啊
做棺材板子都不中

及至，武王克纣，封徽子于商丘
商丘，爆出一双裸乳，乳上
刻有看不懂的文字

2.
南伯子綦到商丘，牵着牛
牛角
带有弧和手柄

遇到树，却说不出树这个词

他说，睡在树上的女人
等于被丈夫
束之高阁，听到钥匙转动
急忙把儿子的嘴
从奶头上扯开

3.
商都先是在黄河之南，又搬到黄河之北

像是把树的前面
砍断
接在后面，不能解释原因

子綦说，这好像她们嫁了同一个男人
又同时失去童真

4.
子綦说，战国后
一直有盗墓贼活动

他们是女人守寡的木讷的模型。但你很快会发现
他是一匹快马
在梦中做着热身运动
驮着女人翻山越岭，来到商丘

商丘
的房间包着一个先天畸形的孩子
在帝王们的陵墓

5.
盗墓者，在沙漠喝足了水，站着
是一群白痴，修补着发霉的身体，他们
都是死过一回的人

他们看见
一个女人，头发散乱着
睡在树上
她的脸柔软安详，瓷瓶碎片从上面掉落

盗墓者认为，女人
在期待一阵清风把她体内的雾放掉

但她的肿块，和其它器官
按一按，非常有弹性

6.
子綦用鼻子闻了闻，他说，女人
不属于树的
任何一部分

她刚刚睡醒，只要
她愿意把树干缠在手指上，她的一对乳头
空洞的鼓，可以敲，然后蜕掉一层硬壳

注：南伯子綦，战国时人。曾游于商丘之地，见大树异于寻常。仰视其细枝，屈曲不可以为栋梁；俯视其大根，扭转不可以为棺椁；舐其叶，则唇口烂伤；嗅之，则醉闷不止。始知此为无用之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