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尔卡下的光与热

大家一定觉得很奇怪，什么是波尔卡？

看完卡勒德胡赛尼的《灿烂千阳》，忽然想起看过的美国国家地理首席摄影师Steve McCurry曾拍过的那张有着慑人眼神的阿富汗少女Sharbat Gula。

透过万能的百度，我再次看到照片，还有17年后同个摄影师再次为她拍下的相片。

如果百度的资料正确，这个阿富汗少女和我年纪相仿。我早已忘却12岁时的烦恼，但她12岁时的清澈眼神里，有着戒备、惊慌、恐惧与悲伤，2002年，生活的磨难，让她苍老，惊恐的眼神再找不到清澈。

那个阿富汗少女眼里所经历的战乱、悲戚与无数个死亡，依旧在她的生命留下一个个磨灭不去的烙印。

我一直很想知道，除了小说里的描述，还有阿富汗少女照片给我直观的印象外，现实生活中，面纱下的阿富汗姐妹，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极其幸运，我找到一本书，一位没有任何官方背景的中国女性自由摄影师，梁子，在2003年到2013年的十年时间，独自进入阿富汗，将她的所见所闻，用她的相机与笔，写下一本《你是尘埃也是光--面纱下的阿富汗》。

原来，阿富汗妇所穿的，从头到脚的蒙面袍子，就是波尔卡，真的是非常保守的女性服装呀！材质是真丝或化纤布料，女孩约十四五岁，进入青春期，外出就必须要穿着。双眼，是在带网眼的面罩之后，像作者梁子说的，像一扇流动的铁窗。

梁子为了体验，特别买了一件穿上大街，她说，走路像个盲人，碍手碍脚，透过“铁窗”，看不清前方路。

这样的服装，挡住漫天风沙，遮住火辣的阳光，更可以用来“色男”暧昧的眼神。

而且，作为父亲与丈夫的“私有财产”，严禁与其他男人分享，甚至，有了“铁窗”，连看一眼都不行。

梁子只穿了半小时，憋着，苦不堪言。

而这些阿富汗妇女，只要外出，在公共场合，都必须穿上波尔卡，甚至，在塔利班政权统治期间，罩袍下也不能穿过于艳丽的服装，更不能让“铁窗”滑落。她们，必须穿一辈子。

看不见容貌，行为举止，极其压抑，这些妇女的世界，就这样被包裹着。波尔卡，就这样塑造这个女性族群保守敏感的特性，让这些姐妹应付残酷的战争，面对苦难，顽强的活着。

于是，我知道，《灿烂千阳》这本小说里的两位主人翁，玛丽雅姆与莱拉，虽然虚构，但现实的阿富汗，那些行走的波尔卡， 可能就有她们，都有一段故事，都用自己的方式努力的活着。

就像勇敢脱下波尔卡的 阿富汗女将军苏哈拉，不愿被男人掌握， 终身不婚。

还有学做烤馕只为救命的寡妇瑞拉。她不仅活在小说里， 也活在这个残酷的真实世界中，像个尘埃。

《灿烂千阳》，是一本很动人的小说， 诉说两个女人之间的友谊与爱，还有宽容与救赎。而千千万万个阿富汗妇女，在废墟里，在战争肆虐下，破碎不堪的生活里，在男性主导且不受尊重的环境里， 虽然身着波尔卡，依旧透着光和热，活出完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