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学北漂的经历,让我的理想碎了一地
>>>逃学北漂的经历,让我的理想碎了一地
那一年,听到树上乌鸦叫得很悦耳很动听,幼小的心里忽然就有了一个梦想,将来我要成为一个歌唱家。
我的好友,也就是书画界名人行水女士曾说过这样一段话:艺术细胞,可以跟种子一样培植,发芽,生长,也会像痔疮一样突然就冒了出来。
我渴望成为一颗充满艺术细胞的种子,在积攒了足够的能量之后,像痔疮一样醒目地出现。
我想退学,我想北漂,我想实现我的唱歌梦。
然而,父母却无情地成了我梦想路上的拦路虎,他们说,自己的娃儿自己清楚,没有三两三,我不能上梁山。
我偏不相信!对梦想愈来愈执着的我,采取一吃二尿三傻笑的撒娇攻势,一日三餐猛吃饭,全家一年的口粮被我半个月消灭光,吃饱了就故意便溺在床上,然后对着便便傻傻地笑。
老妈首先妥协,就对老爸说:这孩子让咱饿肚子、让咱没被子盖都是小事儿,这么折腾下去,恐怕……
老爸的担心一点儿也不比老妈少:随他吧……
我不再狂吃,不再尿床,不再傻笑。我认真地对老爸老妈说:给我路费。
老爸很为难,家里真的没有钱。但他答应我,让我耐心等一个月,他去挖药材给我换路费。
好,我等。
等钱的这段时间,我白天上学睡觉,夜里就去山间小路上咿咿呀呀练嗓子,以至于村里人误以为山上有鬼。村长曾带着大批村民手持棍棒上山捉鬼,幸亏我跑得比兔子还快。
一个月过去了,老爸伸出布满老茧的手递给我二十块钱。我办了退学手续,拿着老爸的血汗钱,开始了北漂。
网络图片风餐露宿,壮志在胸。
我跟工地的农民工兄弟学民歌,跟路边看孩子的奶奶学童谣,跟天桥卖唱的小妞学京韵。
人生,总要有更高更远的追求,我不能满足,我渴求更进一步,我要有自己的舞台。
听说很多人歌唱事业的起步是从酒吧献唱开始的,我试着去说服酒吧的老板,他们听我唱了几句,就喊来保安,把我架了扔在大街上。
我没有气馁,酒吧不要我,我可以在地铁里唱,在街道旁唱,在广场上唱,人家西单女孩就是在地铁成功的,她能成功,我为什么不能?
但是,我知道,我这原生态的绿色唱法还有很多不足之处。要弥补我的不足,必须找一位正宗的师傅,给予我正确的指点。于是,我寻找。
一个偶尔的机会,一声抑扬顿挫响彻云霄的男高音在我耳边如惊雷般炸响——收破烂喽。这唱腔让我震惊,这曲调让我震撼。
我定睛细看,这人胡子拉碴不修边幅,颇有艺术家的气息。我跪下来叫声师傅,紧接着磕了三个货真价实的响头。
但是,他却对我说,他根本就不是歌唱家,而是一个破烂王。他唱的也不是歌,而是生意广告。
抹了抹额上的血,我继续寻找。这一次,终于让我找到了一位真正的马路歌手。
他教我演奏他的拿手乐器——快板;教我唱他的拿手歌曲——莲花落;教我烧他的拿手好菜——叫花鸡。
一段时间过后,我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没脸再教下去,就赠给我一只破碗,一套鹑衣,让我另立山头,开创属于我自己的一片新天地。
于是,繁华地带出现了我的身影,响起了我的歌声。
但是,我很不明白,为什么我的歌声一响起,人们就四散奔逃?
忽然有一天,有位大娘停在了我的面前,扔下一枚硬币,砸得破碗叮当响:孩子,你年轻,有手有脚,做点啥不好?偏偏干这行?你的歌声就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就算联合国不制裁你,城管也不能由着你制造恐慌……
看着大娘蹒跚离去,我哭了,我想了许久,或许老爸老妈的话是对的,歌海无涯,回头是岸,我应该回到他们身边。
小痴翻唱:一首颇具年代感的老歌,我读书时代的最爱——回家!
因为梦想,我离开学校。因为现实,我重返校园。
校长把我叫到办公室,当着全体老师的面,口沫横飞地给我讲了一通大道理。他要我为了中华崛起而读书,并说,唱歌可以是业余爱好,但不应当做一种追求而丧失了最基本的信仰。
音乐老师想知道我逃学的这段时间收获几许,就让我唱几句给他们听。
我问他们想听美声的?通俗的?还是民族的?他们惊呆了,他们想象不出我退学的这段时间经历了怎样的蜕变,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牛逼得已不像原来的唐小痴。
历史老师说,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就来一段民族的吧。
行家一出口,就知有没有。
我亮开嗓子唱了两句——阿里山的姑娘没人睡啊,阿里山的少年专挨搧啊~~~~(原歌词: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阿里山的少年壮如山。出自「高山青」,70后的人都应该熟悉吧。)
校长脸青了,就像青面兽杨志,他骂我:没人睡也轮不到你睡,你个挨搧的二货。
Pia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过之后,我流鼻血了。
老师们没有丝毫惊慌,更没有丝毫同情与怜悯。生理老师居然还取笑我:你月经迷路了?咋从鼻孔出来了?
政治老师满脸的严肃:小痴同学,你唱得难听也就算了,可你把歌词改得这么下流,这是一个人的思想品德问题,从小看苗,看来你长大了也不是什么好鸟。
那一刻,我的眼神是幽怨的,我不就是牙齿漏风咬字不清吗?至于这样上纲上线么?
老师,我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