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映山红
在塔石村,当来自东岭的第一道阳光射上西岭的时候,西岭山尖上那片黄灿灿的树林幻化成了一道道“映山红”。大自然的绝美风景,让我内心为之震撼,也为之倾倒。
太阳晕红了西岭的脸尽管这样,却也只怕有假,连忙用右手食指抹了抹眼镜片上的晨雾,感到镜片将一定会清晰如初之后,重新戴上,向东、西两岭定睛看了又看,冬日及其艳照下的生命才似乎慢慢地显露出真实的面目。
早上六点 早上六点二十分 早上六点三十分这是早上六点至六点半左右,在塔石西岭次第呈现的阳光里的秋色。
随着太阳越登越高,西岭屏幕上的电影也越来越精彩。
毕竟是初冬的早晨,寒风扑面,气温有点低,在快到六点半的时候,我不等文友陈君夫妇上街,就想走进早餐店先吃点,温温肚子,也御御寒。
刚开吃第一个肉包,一位穿着围裙的大姐走了进来,劈口问早餐店老板娘还痛不痛?她问的是前天早上老板娘摔跤的事,而老板娘却告诉她,今天早上又摔了一跤。这位大姐感到吃惊: 怎么又摔了,摔得怎么样?老板娘伸出右手,摸摸虎口位置,说: 现在还疼。看上去,好像是红肿未褪,再慢慢看她的脸,左额处明显有一两处划伤的印迹,虽没有包扎,但已经结痂了。大姐满脸狐疑,问道: 三天里摔了两跤,是不是血压有问题?要去量一量。老板娘说: 我每天吃药,血压应该没问题。就是今天早上起来特别没力气。大姐提醒说: 过冬了,得高血压的人不但要记得吃药,还要经常去乡卫生所去量一下。听到此,我连忙从自己的屁股袋里拿出降压药,就着粥汤,吃了一片。
这几天应少干点活。大姐吃了一口稀饭后,又说道。而我认为,既然跤也摔了,身体还没恢复,干脆关门停业。让人想不到的是,老板娘和大姐竟然异口同声地说: 不能关门。她们的言下之意是,店门一旦关掉,就会逃掉顾客,逃掉生意。大姐向老板娘建议,肉包子蔬菜包子可以照做,但搡麻糍,原来能做十斤粉,今天最好做八斤。这样,等麻糍早点买完,就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了。老板娘摇摇头,说:就昨天还不够买,今天起码不能少于昨天。不知老头子死哪儿去了,米粉已炊得差不多了,都可以搡了。
经一打听,才知道她们两个人都不是塔石镇上的。一个来自遂昌县苏村,一个来自大坑。
每天早上五点钟,大姐必须从家里出来,然后乘坐丈夫开的车,花一个小时到达塔石,在枫溪东岸,早餐店直对面,临时搭架,做销售服装生意。我问她:生意还好吧?她痛快地说:好。早餐店老板娘估计还要起得更早,并得自个儿骑车从大坑村出来,只是门口有低坑,车又经常不受控制,不出事才怪。
做生意本就竞争激烈,能坚持下来更不容易。不像咱兰溪城里人“斤米荡”一样,即使在冬天也往大山里钻。这不,等吃完两个大包子和一碗稀饭后,我就乘坐文友陈君的车先去了岱上村。
如同在塔石村西岭见到的一样,我们到达岱上村时,阳光才刚刚照射到村落最后两排铺着红色钢瓦的农房的屋檐上,这让我特别欣喜万分。因为只有这样,才让我更能了解到大树的颜色、山岭上的精彩。
岱上村山岭上不仅有斑斑红叶,还有积雪一样的白色油茶花。文友陈君妻子周医师说,这像极了大山里的栀子花。毕竟跟随先生在高山深谷里跑了好多年,对山上的花草和高山药材,她不但熟悉得如数家珍,还能说出一些类似花卉的特点来,有功力。
山岭上斑斑红叶和白雪一样的油茶花 山岭上棵棵银杏树岱上村以种植高山蔬菜而出名。立冬过后,除了农户自家食用的上海青、油冬菜外,梯田里的高山蔬菜,只剩下四季豆、番茄和白萝卜了。
沿着盘山的机耕路,往高处走的同时也往深山里走。大概走了300多步路,即绕了两个左转弯,就看到了一处占地两亩左右的蔬菜大棚,但觉得不满足,又走了近400步路,便听到了清脆的歌唱声。循着歌声,我加快了脚步,走到一梯田处,看到了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子正在采摘四季豆。
一打听,她姓董,唱的是耶稣堂里的歌。在我的追问下,她还告诉我们她的丈夫姓傅,丈夫的祖上来自于江西。
我问:你大清早就来摘四季豆,快到中午,你丈夫是否会开个三轮车接你回去?她摇摇头,说四季豆产量越来越少了,自己准备肩挑着回冠山(谐音)村。冠山村应该属于岱上村的吧?这回,她没回答我,又哼唱起歌曲,身子隐入豆蓬里采摘去了。
岩山村看到的大山景色这让我想起上周六在岩山村的情景。也是上午,也是差不多这个时间,我们坐在一农户大屋的的门前,与正在择油茶果子的老年妇女聊天。聊着聊着,择着择着,她竟然主动留我们吃午饭。
毕竟是主动上门,且是素昧平生,我们没有答应,等到她丈夫——土中医从塔石集镇上回来,我们才答应了下来。
可就这一答应,让女主人忙了一个上午,先要到自家自留地里去摘四季豆,回来后又要洗菜烧菜做饭,耽误了她全家人不少时间。
虽然是冬日,草黄了,树叶落了,有的树枝还光秃秃了,但塔石乡的普通百姓并没有一天闲着,她们就是一枝枝冬日里的“映山红”,时刻温暖着我们的眼睛,也温暖着我们的心,冒昧闯入大山禁区的心。
陈水河初稿写于2020.11.15中午,修改于11.15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