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周颂·桓》:孔子的功劳

2022-05-26  本文已影响0人  花石冈

《诗经·周颂·桓》:孔子的功劳

绥万邦,屡丰年,天命匪解。桓桓武王,保有厥士,于以四方。克定厥家,於昭于天,皇以间之。

文化自有它的生命与走向。

当年,王阳明的学生谈及“命”“性”之类的话题,王阳明将之概括为同一事物在不同场景下的不同表现形态。他举例说,周公制礼乐,尧舜为圣贤,同样有制礼乐的能力,为什么没能像周公那样完成制礼乐的事业?同样的道理,孔子定六经,周公为圣贤,完全也有能力定六经,最终定六经的功劳却落到了孔子头上?一个根本的原因是尧舜、周公、孔子所处的时代不同,所面临的时代课题也不同,但他们都很好的完成了自己所处时代的课题。

没有孔子,今天的我们或许仍然能够看到“五经”——乐经后来失传了。所不同的是——看不到孔子删定的、中心思想清晰明确的五经了。

以这首《诗经·周颂·桓》为例,唐人孔颖达讲:“《桓》诗者,讲武类祃之乐歌也,武王将欲伐殷,陈列六军,讲习武事,又为类祭于上帝,为祃祭于所征之地,治兵祭神,然后克纣,至周公、成王大平之时,诗人追述其事,而为此歌焉。”

如果没有孔子,孔颖达的这一观点可以说是滴水不漏的。甚至我们能从流传下来的各种典籍当中找到许多似是而非的证据。从这个意义上讲,孔颖达的观点未必就不客观。问题是这个观点传递了什么?武王伐纣成功,是因为他是一个注重类祃之祭的人吗?或者更为直白的说,周人是依靠祭祀而有天下的吗?

孔子对《大武》六成所表现的历史事件作了如下说明:“始而北出;再成而灭商;三成而南;四成而南国是疆;五成而分,周公左,召公右;六成复缀,以崇天子”。孔子的“六成”论很有影响,一是在同时代的《左传·宣公十二年》中,记载有一段潘党与楚庄王的对话,当时楚国刚打了一场胜仗,潘党劝楚庄王收集晋国士兵的尸体,铸台以向子孙炫耀武功。楚庄王从“武”本身的“止戈”之意上予以否定,并举了《大武》的例子,他说:“武王克商,作《颂》曰:‘载戢干戈,载橐弓矢。我求懿德,肆于时夏,允王保之’。又作《武》,其卒章曰:‘耆定尔功。’其三曰:‘铺时绎思,我徂维求定。’其六曰:‘绥万邦,屡丰年。”可见,当时的左丘明是同意孔子的观点的,他也认为《周颂·桓》是乐舞《大武》六成(第六场)的歌诗。

再后来,《大武》的乐曲早已失传,虽有零星的资料,但终难具体描述。仍然有后人沿着孔子当年的判断,做了乐舞上的展开和暗合:第一场,在经过一番擂鼓之后,为首的舞者扮演武王,头戴冕冠出场,手持干戚,山立不动。其余六十多位舞者扮武士陆续上场,长时间咏叹后退场。这一场舞蹈动作是表示武王率兵北渡盟津,等待诸侯会师,八百诸侯会合之后,急于作战,而周武王以为伐纣的时机尚不成熟,经过商讨终于罢兵的事实。第二场主演者扮姜太公,率众舞者手持干戈,奋臂击刺,猛烈顿足。他们一击一刺,做四次重复,表示武王命太公率敢死队闯犯敌阵进行挑战,武王率大军进攻,迅速获胜,威振中原。第三场众舞者由面向北转而向南,表示周师凯旋返回镐京。第四场开始时,众舞者混乱争斗,扮周、召二公的舞者出而制止,于是众舞者皆左膝跪地,表示成王即位之后,东方和南方发生叛乱,周、召二公率兵平乱的事实。第五场,众舞者分成左右两大部分,周公在左、召公在右,振动铃铎,鼓励众舞者前进,表示成王命周公镇守东南,命召公镇守西北。第六场,众舞者恢复第一场的位置,作阅兵庆典和尊崇天子成王的动作。

隐隐然,我们总能感觉到学术思想本身是有生命的,它就那样不断的潜滋暗长着,一代又一代认同它的智者在它的基础上作进一步的推展与叠加,最终长成民族文明的参天大树。

在孔子思想的基础上再来理解《诗经·周颂·桓》,这首诗便有了一个明确的大背景,那便是:周武王在实现全国的统一与稳定后,提倡以德治国,重视对天地的祭祀制度,一个欣欣向荣的西周王朝不断得到巩固与加强,他本人的天下共主身份也越来越尊崇。

“绥万邦,屡丰年,天命匪解”是对这个局面的整体描述。天下得到安宁,丰收之年连连出现,天命对于这个王国的眷顾从不懈怠。

“桓桓武王,保有厥士,于以四方”是对这个结果产生缘由的简单阐释。这一切,都拜睿智勇武的武王所赐,他能合众、安民,重用人才,才有了这四方的安定。

“克定厥家,於昭于天,皇以间之”则算是上天对武王这个人的“鉴定”——此人有本事安定家族宗室,显耀先祖光明,德可参天,祭用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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