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后尽甘甜——糯米酒 (3)
康熙二十二年八月初八,刘应一家六口背着大包小包往村外走,他们后面是立在村口大槐树下的刘家老大、老二。
“大哥,你说老三这一去能找着活络吗?”刘家老二问。
刘家老大眯着眼睛看着已经没影的刘应一家,叹了口气回答:“能不能找到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总比呆在这等死强!希望老三有好命,能找到个地方落脚。龙神老爷保佑他!”
刘氏族谱有记:康熙二十二年八月初八,第一百三十二代孙,刘应远迁赣县。
(4)
“爹,今年谷子收了三百多担,除了卖给米行的那部分,还剩下一百三十多担。”刘应的二儿子刘山宝推开门进来,对着身穿细布短褂,抽着一根铜烟枪的刘应道。“我算过了,除了我们吃的和预留为存粮的,还剩下三十多担。这剩下的是重新建个谷仓还是做其他处理?”
“呼!”刘应吐了个烟圈,身子从卧椅中起来,他说:“多出三十多担来了?嗯,这样吧,剩下的你这样处理……”
“行,爹,那我就先出去了。”刘山宝听完刘应的吩咐,脸上满是笑容,点了个头,就往外面走。
刘应在刘山宝出门后不久,也出了屋子,屋子外正当夕阳灿如金光,层云尽带绯色,巨大的太阳仿佛一个金灿灿的鸡蛋,慢慢地沉入仿佛口袋中的西边群山。金光洒下,覆在刘应的脸上,让他看起来仿佛是一座镀金的神像。看着天边,刘应仿佛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个傍晚,自己也是这样在家门口抬头望着天空。只是那时候贫穷与饥饿交织围绕着他,现在却是殷实与富有不忍离他而去。
“狗娘养的,早知道,早知道我就早点迁过来,现在肯定跟张员外一样,有个三百亩地!”刘应目光看向屋子下面。刘应这幢屋子建在半山腰上,山下面,是一片露出肥沃黑泥的田地,田地上堆满了一堆堆晒得枯黄的稻草,一阵微风吹来,淡淡的稻草香从远方扑面而来,而后散失一些后,继续往更远的地方飞去。
十八年前,刘应一家六口沿路乞讨,花了一个多月时间从信丰到了赣县,而后带着身上仅有的九两银子,买了张家两亩水田。赣县这地方水多,田土也肥沃,一家人在种自家田的同时,还租了五亩地,再加上山上一些野菜,可以勉强度日。过了两年,孩子们都长大了些,虽然最大的不过十一岁,但刘应还是给每个人都派了活,有孩子帮衬,刘应的活轻了许多,同时,刘应也租了更多的田种。赣县这地方就好像永远不会发生天灾一样,没过几年,刘家便靠积攒的钱又购置了几亩地。后面儿子都长大了,刘家租的田也多了。甚至在最小的儿子去酒坊学徒后,刘家还雇了一个短工来帮忙收种稻子。十八年过去了,刘家的家业是越积越大,现在都有一百来亩地,中间连上等的水田都有二十多亩。
“你要叫水生回来?”刘氏从山下走上来,对刘应问道。
“嗯,我要他帮我做件事情。”刘应点了点头回答。
“你是想……”
——火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