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飞冲天】清明桃花不再红

2019-04-05 本文已影响67人一家独行走天下

作者：一家独行走天下

今年的桃花

01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荒草泛绿，桃花迎风。天燥霾重，断魂清明。青山依旧，人去心空！

今天是清明节，心情沉重。熟背几十年的清明雨纷纷，行人欲断魂。今日才猛醒，原来我一直都是个牧童！每天骑着牛摇头晃脑，唱山歌中嬉笑打骂，实乃少年壮志不言愁。哪懂得“断肠人在天涯！"哪懂得“人比黄花瘦！”哪懂得一江春水向东流！”

抬头定睛望，杨柳正青青，牧童依旧笑春风。而吾已是落魄老叟魂欲断，借问酒家欲浇愁！为何愁？清明上坟坟高耸，睹物思情生愧疚。桃花又开人不在，顿生思念泪又流！

【一飞冲天】清明桃花不再红

02

几天前，我姐妹三家共为父亲上坟。宽阔荒凉的墓地里，老祖的墓碑高高矗立，各代先人的坟茔整齐排列，每年又有新坟加入，时光流淌，生死轮回。当天风高怒号，荒草凄凄，父亲的新坟突出而醒目，是村民对父亲特殊的礼遇。

按父亲生前的上坟方式，一座座认真祭奠。燃烧的纸钱在风中飞扬，引发周围荒草一片片爆燃。我心茫然，从小都是父亲带我上坟，过程仔细交代，态度恭恭敬敬。今墓地尤在，曾经的背影依稀，然人已在地下。父亲在，感觉自己还是孩子，父亲离去，自感身心老矣！

当日桃花开放，在狂风中是否也诉说着桃花依旧笑春风。去年父亲在桃花盛开后确诊病情，深秋时节就悄然病逝。人生一世如同草木一秋，伴随着金秋落叶静静融入大地。

过后的我精神恍惚，如同梦里。直到一天值班，忍不住拿起笔，一边流泪一边书写，通宵达旦完成秋浓叶落雨浇愁—怀念父亲。第二天瑟瑟秋雨中回家，文章配乐《光阴的故事》播放，泪水流淌秋雨连绵一路不止。这篇怀念父亲的文章让亲人们多日痛哭流泪，当泪水流尽，思念埋藏心底，一个个才得以释怀。

整个冬天，在寒风料峭中，在冰天雪地下，万物蛰伏，生机潜藏。春天来了，勃勃生气催生着生命的躁动，草生绿树返青，桃花又将开。期待中，干燥的空气浮躁的心情，飞尘弥漫蒙蔽双眼，感觉到处是萧条，满眼是苍凉。零星的桃花开放了，一片煞白惨淡，如同病人的脸。“怎么没有去年的惊艳？”妻说：“也许过几天你说的品种才会开”失望中期待，一直到今天，各类桃花开满园，仍然是粉白干涩无光采。

今年的桃花

03

昨天父亲原单位邮件到了，是国家教育部颁发的乡村学校从教30年荣誉证书，这个证书是国家对像父亲一样从事乡村教育工作者的认可。尽管他们各有各的故事，但一生为农村教育付出的艰辛是相同的。因为经过他们的努力，曾经愚昧的中国农村已经走入文明。

但父亲没有看到，如果泉下有知，我相信他定会欣然一笑！我们曾经回顾他历经坎坷的一生：不肖者守命，耿直万人嫌，永远是飞黄腾达之士的反面教材。在我的尖锐总结下，他只是欣然一笑：“本性难移啊！如果人生从头再来，还会是这个样子。”

一本证书重新勾起尘封的思念，父亲桃李遍天下，如今的故乡，在教育孩子的方式上还留有他的传承。他一生问心无愧的就是认真对待每个学生，无论授业还是解惑。如同春天中的桃花，精心呵护只保证花开鲜艳，硕果累累，却没想过采摘收获！

我思念中更加愧疚，泪水止不住流出。父亲病重期间，我年假一直攒着，留待最后时刻守候使用。但谁都没想到的一个深夜，没有儿女陪伴，没有留下一言半语，就这样悄悄地走了。想起来成为永远的痛。

住院化疗期间，实习护士在布满针眼的手背上扎来扎去，他都一声不吭，像老实孩子。当我发现后到护士站愤怒发泄时，他却在劝我，“没事没事”。回家期间有保姆照看，我上班之余过去守候，每当我离开时，已不能说话的他，挥动着胳膊，微笑着和我告别。

时常与妻谈论，感叹老爸的仁义，没有给亲人带来任何压力和负担。所有的痛苦都独自忍受，如同他一生的为人处事：甘愿付出，不求回报。可这越发让我难过，想对他耐心些，关心些，疼爱些，却永远没有机会了，愧疚之心何以堪！

【一飞冲天】清明桃花不再红

04

今天又是清明节值班，一路上黄沙蔽日，乌烟瘴气。不觉又回想到去年。

去年父亲延续着习惯的生活节奏，每天两次到公园锻炼，从不间断。他说："不锻炼，早就干不动家务了。"某天回来跟我说：桃花开了，很鲜艳，真好！那沧桑的脸上挂满惊喜。让历经沧桑的人触动，一定不简单。当时他已不停地咳嗦，全家人都聚焦生病的母亲，没人关心他，偶尔提议去检查，他只是摇摇手拒绝，雷打不动的去欣赏桃花，去锻炼！

去年的桃花真是与众不同：记得昨天还“寒风依旧凛冽，落日更添凄凉”，夜色里，车流动，行人臃肿步匆匆。转天就“忽如一夜桃花开，粉花轻颤香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