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的燕子

网络图片/ 嬉戏

文/蓝江

在网上闲荡，不经意间看到这张图片，只瞄一眼就喜欢上了。多像几个孩子在嬉闹！或者，也可以把它们想像成不同年龄段的鸟，幼年、青年、中年，举止神态各异，就更有趣了。

最右边的，是两只燕子吧，甜甜蜜蜜地在说着悄悄话。看着它们，忽然就让我想起上次回妈妈那儿看到的情景。

我坐着一个小板凳，在门口的台阶上洗衣服。那是十一假期，天气晴朗，不冷不热。院子里本来挺安静，一会儿，飞来了一对儿燕子，它们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稳稳地落在了高高的葫芦架上。不大会儿功夫，又飞来一对儿，紧接着，又是一对儿。

三对儿燕子中间隔着均匀的一尺多宽的距离，都蹲在葫芦架最上层的一个横杆上。然后，就热火朝天地唠起来了。叽叽叽，喳喳喳，一个比一个嘴快，一个比一个嗓子尖，它们几个互不相让，不知在叽叽呱呱讨论些什么。我看着可乐，干脆也不洗衣服了，琢磨它们干嘛吵得这么热闹。

老爸那时在西厢的鸡栏子门口给几只公鸡剁食，我忍不住笑着问：爸，这群燕子干嘛呢？是在吵架么？

老爸说：他们是回来串门，隔三差五就回来。它们原来都在这燕窝里住过，现在越繁殖越多，这两处燕儿窝就住不下了，它们不知在什么地方又安了窝，分出去住了，但时不时就回来，回来就在这木头杆子上一蹲，唠起来没完。哎呀，原来是这么回事。

妈妈家房檐下的燕窝，我们小的时候就有，一直到现在，每年都有燕子在此居住。有一个燕窝就在正门口稍稍偏西一点，来回开门关门的燕子也不害怕。有一年，一窝三四个小燕崽可能是互相挤香油，结果把一只小燕挤到外面来了，直接掉在了门口台阶上。燕子太小还不会飞，老爸费了不少劲儿，好不容易才把它又送回窝里。

因为传说，小燕儿身上若沾了人气儿，老燕就不要它了。还好，爸爸把双手戴上手套，小心翼翼把小燕送回窝里，后来，那只小燕也慢慢长大了。

后来，我也慢慢长成少年了，最喜欢看的场景，就是一窝燕崽挤在燕窝里，远远地看见爸爸妈妈觅食归来，就争先恐后地张开小嘴，急切地仰脖等着。大燕飞到近前，把叼在嘴里的虫子快速喂进其中一只小燕的嘴里，转头就走。我那时老是想：没得到虫的小燕儿，是不是觉得更饿了呢？不知道燕子饿极了会不会哭鼻子？

网络图片/ 嗷嗷待哺 网络图片/ 哺育

大燕可不管这些，喂了食转身就飞走了，匆匆忙忙再去捉下一只虫，一会儿功夫，又飞回来了，几只小嘴又早早张开，我都替燕子心急，这什么时候才能喂饱啊。

记得有一年春天我回娘家，坐在小火炕上跟妈妈闲唠，妈妈说：今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地里的虫子特别少，大燕飞来飞去也找不到虫，急得什么似的，一窝四个燕崽等着喂呢。

妈妈说，燕子只吃活食，蚊子、苍蝇、大大小小的软体虫子、蚂蚱、蜻蜓，凡是活物它们都可以吃，就是不吃粮食。

我平时只看见燕妈妈燕爸爸整天忙忙碌碌，飞进飞出，知道它们为了一窝小崽崽辛苦忙碌，却没有具体的数字概念。那天特意上网搜找了一番，结果让我大吃一惊。

燕子衔泥筑窠以后，雌燕产下4－5个卵，孵化半个月，雏燕就出世了。

一对燕子每年可育雏两次。一对燕子喂养一窠小燕子，一小时至少喂15次，每天得喂180次，平均每天捉害虫450－500只，加上它们自己吃的，总共在600只以上。

网络图片/ 做父母容易吗

如此看来，大燕能不忙碌吗？好在二十多天后，小燕崽就可以出飞了，大燕教它们怎么飞行，怎么捉虫，满了三十天，它们就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

妈妈家房檐下的燕子窝，一直有燕在居住。燕子每年春天飞回来都会检查修补。燕子筑窝蛮不容易，它们衔来泥土和石子草茎用自己的唾液使之湿润粘结，一点点筑成燕巢，内铺以细软杂草、羽毛等，就成了温暖的小窝。每一个燕窝都是心血筑成。

哈哈，一张图片，本想拿来敷衍个日更，却牵扯出一段缤纷记忆，啊呀，已经扯出来一千多字啦。

看来，硬着头皮日更，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有时东拉西扯，记忆的闸门会轰然开启，有些短暂忘却的过往会骤然浮现。保不齐哪天灵光乍现，还会有些许奇迹发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