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梦在远方之城》 第三章：作业情缘（下

次日，太阳早早地起床了，映得满天红通通的。雨山也没有当小懒虫，但作业没完成，迟迟不敢去上学。父母威逼利诱，好说歹说无用，急的直跺脚。一急，雷父火就急出来了。毕竟念过书的，“子不教，父之过”儿子竟如此顽劣，哦不是顽劣，是胆小不争气，敢不上学，不打不成器啊！就随便打了雨山两下下。就是这两下下却让雨山哇哇大哭，更死活不敢去上学了。唉，这也许是雷父第一次感到父亲教育的失败，只得束手无策了。

上学的时间推迟了许久，这时，一个响亮的声音伴着雷雨山的名字传来。妈妈一听，说：“好了好了，人家正叫你呢，快走吧。”

雨山仍然呆呆地站在那里，不像以往那样热情。晓晓也没像原来那样耐心等待，不停地催雨山快点儿，时间的确挺晚了。

既然有了当事人，母亲便来了解一下情况。“曾晓晓，那几个钟画不画呀？你们才念幼儿园，怎么只用手就能画圆呢？”

“噢，我钟画好了，是用纸盖在书上面描下来的。”那时的作业本纸厚，盖在书上面看不到图案，雨山的钝眼睛自然是看不到了。

“心灵手巧，冰雪聪明，心灵手巧……”妈妈毕竟初中毕业，成语用得还是很娴熟的。

晓晓在阿姨的夸奖下开心地笑了。那个笑啊，就像现在夏初的荷花一样灿烂，惹得雨山嫉妒死了。

“哼，说吧，无非是显示自己多厉害罢了。”雨山暗地里想到。

“雨山不会描，老师好像说那个钟可以不画吧。”雷母指了指雨山，向晓晓使了个眼色。

晓晓像个小大人似的，立马懂了阿姨的意思。“雨山，老师说那个钟不会画的就不画，快去上学吧。”

雨山望望妈妈，看看晓晓，只好去上学了。灰溜溜地跟在晓晓后面慢慢走着，觉得晓晓和妈妈骗了自己，老师明明说要原封不动的抄一遍。

晓晓看看后面的雨山垂头丧气的，便对雨山说：“不要这样慢嘛，会迟到的，钟不画没关系，老师不会怪你的。”

雨山抬头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晓晓。“哼，站着说话不要疼，你自己是画了钟的。”雨山暗想，不过没说出来。

晓晓好像明白了，打开书包，取出作业本，指着上面画的钟说：“这是我今天早晨描下来的。既然可以不做，我又何必花那么大工夫呢。我现在就把它撕掉。”说着手一用力，便将那张纸撕了下来。

雨山愣了，不明白晓晓费尽心机画成的圆就这么轻易撕掉，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晓晓不怕老师惩罚？

“好了，不要担心了。现在不怕了吧，有我陪着呢。快走吧，不然在后面慢吞吞的当老太婆了。”晓晓眼睛睁得大大的，嘴角轻轻动了一下，好像挺认真。接着便将那张纸轻轻抛向小溪。

溪水瞬间打湿了那张纸，纸却仍漂浮着，载着那几个精心画的圆漂向远方，消失在视野的尽头……晓晓转身冲雨山一笑，便朝着刚升起的太阳走了。清晨的朝阳格外灿烂，将晓晓的影拖得好长好长。

晓晓果然没有撒谎，雷老师并没有惩罚雨山，因为作为老师，是没有时间去追究雨山画没画那几个圈的。就像雨父母没有时间去追究儿子为什么有那样的胆怯心理一样。也许只有孩子才知道孩子心里真正的想法吧。太多的说教不及你和他一同承担有力量，无论什么困难，只要我与你同在就变得坚强了。这是孩子的赤子之心发出的纯真无忌的声音，没有夹杂名利的考虑。雨山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不懂得什么说教，他们只知道身边的人做什么会影响到他，不是说孩子的模仿力是最强的吗？可是我们的大人却没有给孩子好的模仿对象。雨山将此事告诉了父母，父母连说晓晓好懂事，好成熟。如果晓晓这件事发生在大人身上，那对他们来说同样举足轻重的东西来换与好朋友共同承担，恐怕没有几个人会愿意的。晓晓只是个孩子，没有那么成熟的想法。

这一学期匆匆而过，学校是隔一年才办一年级。雨山倒霉，没赶上，只得再念一个学前班。晓晓父母等不了，便将她送去邻村的小学年念一年级。唉，晓晓要走了，也许今后再也不能在一个班上了，一个已一年级，一个却仍在学前班。

离别之际，雨山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当着众人对晓晓说了一番荒唐可爱的话。“晓晓，听我说，嗯……我觉得你为人很挺（铁，雨山发音错误，以为是挺），够哥们。如果……如果你是个男孩子的话，我会让你做我小弟的。看样子只好等下辈子咯！”说完将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晓晓觉得雨山的样子很搞笑，便捂着嘴在偷笑了一下下。大人们诧异非常，尤其是雨山的妈妈得知后惊叹自己不到六岁的儿子说出了类似道上的话。一个历经波折的童心，经港台片一引导，也许就有那么点儿早熟，心里过早地蒙受了些东西。

晓晓走了，不会再叫雨山了，寂静的早晨……

一天，一个响亮的声音划破长空，再次穿过山谷，邀雨山一道上学去。不是曾晓晓，而是曾晓冬。晓晓的堂弟，比晓晓小一岁。晓冬大概就是冬天早晨的意思吧。雨山不懂，大呼什么小东东，叫的久了，只余下东东，雨山从此便叫晓晓弟弟东东。东东便代替晓晓和雨山一起上学放学。东东是个男孩子，算是替晓晓做了雨山弟弟吧。放学后，抓鱼捉蟹，满山疯跑，玩得不亦乐乎。

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一晃时间已到了1996年秋。又是金秋，送来了稻花香的丰年，又送来了远方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