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是什么（记梦）

文/方禾

做了一个关于温柔的梦。

里面有我，和一个小男孩。醒来后，依据梦的轮廓编织了如下文字。

“温柔是什么呢？”他问

“温柔呀，如果在万籁俱寂的冬天，大概就是慢慢飘落的雪吧。美丽的让人惊叹，甚至让人忘记严寒”

“那春天呐？”

“春天嘛，应该是从泥土里钻出来的小草。新新的，嫩嫩的，严严实实的铺在大地上。你可以轻轻地走上去，慢慢的坐下来，还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在上面。”

“那夏天那么热，温柔又在哪里呢？”

“嗯，夏天确实很热。我想，温柔也许藏在一片片树荫里吧。太阳越暴烈，树荫就越温柔。”

“至于秋天，”我说，“虽然树叶都黄了，但如果你知道，树叶为什么枯黄、凋落，你就会觉得，那一片片飘坠的叶子也是很温柔的。”

“反正我觉得我妈妈最温柔了。”他说

“是呀，妈妈总是很温柔的。”我稍微出神。

即使是沧桑的岁月，也只是化作了母亲嘴角淡淡的微笑。其实父亲也是温柔的呀，大概他还体会不到。他还不知道父亲所承担的重负，还难以理解父亲的沉默。

“你觉得谁最温柔呢？”看到我出神，他问

我想告诉他，吹到我心里的那阵风是最温柔的，虽然我只是在拐角遇到它。

我想告诉他，荡漾在心里的那一片水是最温柔的，虽然我已经忘记它们是什么时候汇聚的。

我还想告诉他，挂在天上的月亮是最温柔的。你看它，静静地抚慰着夜里的群山与大海，还让相思的人尽情凝望。

但他一定会说我敷衍。因为他问的是“谁”呀？

我想到麦兜。医生说：麦兜他不是傻，只是太善良。”善良是一种温柔。善良到傻，或许更是一种温柔。

我想到一个朋友，即使思念的火无休止的蔓延，但他一句话也不说，倒不是缺乏勇气，他从不缺乏勇气。而是不能说。他只是傻得天真。温柔的天真。我还想到《一篮枞果》中的音乐家；《秋天的怀念》里的母亲；《草房子》里哪位离不开药罐的女老师。

但我还是告诉他：“我也觉得妈妈最温柔了。”

他不满意。说，“那除了妈妈之外呢？”

“这是个秘密。”

“告诉我嘛，我保证不给别人说。”

我想了想，和他拉勾，然后附在他耳边轻声说.....

于是，他便略显狡黠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