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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所思】顽童鞭筐及其他

2018-09-08  本文已影响2191人  古眼
【若有所思】顽童鞭筐及其他

昨天有晚自习,傍晚时分去学校应差,走出楼院不远,就见到顽童鞭筐的荒唐一幕。在街的对面,是一垃圾中转站,中转站旁边有一公厕,进去行个方便曾经要先付费的,去过几次,里面太脏,所以即使现在不收费了,不到内急得万不得已,也不打算前去贪免费。也许当初修建者想到收费的千秋万世之大业,就在男女厕所旁搭建了一间小屋,供收费者作临时小憩用。没想到,收费取消,荒废下来的小屋被一进城农妇住了进来。

农妇过去是一年四季坐镇公厕门口,摆点卫生纸,为进去方便的人提供方便,赚点小钱,同时兼营刷皮鞋,聊以糊口。她独自一人带着一男童,就读街背后的一所小学,估计念四、五年级,十岁左右模样。这时候看见的鞭筐男童,正是他。

这娃儿确实顽童一个,野蛮粗鄙,缺失有效的家教。前年或者去年的一天,从这儿经过,听见他“日妈”“日娘”地和他的妈拌嘴,他的妈当然更是“龟儿”“老子”地一阵臭骂,终究压不住他的嚣张气焰,最后,他的妈只得采取暴力镇压,挥舞着手中的扫把,撵得他落荒而逃。 就是这么一个可怜、可恶的孩子,在灿烂辉煌的路灯下,举着一根竹棍向行道树下的一只歪倒的破竹筐,发起了奥特曼打怪兽一般的攻击。竹筐发出破咵破咵的哀鸣,孩子则吭呲吭呲大声出气,无聊得异常亢奋。

宣泄是人人都需要的,无论是成人还是孩子,但暴力宣泄就多少不太符合文明社会的主旨了。好在他的暴力只是宣泄在一只无生命体征的废旧竹筐上,并不会造成生命的痛苦,流血的惨案,所以,也用不着我拨打110了。

人性有暴戾嗜血的一面,毕竟是动物,自我拔高到“高等动物”的份上,也掩盖不了骨子里的残暴底蕴。大多数时候,人们和平共处,友好相待,只是因为受法律的约束和趋利避害的生存法则所驱使。一当理性教育不到位,道德沦丧,法制失范,或者时代崇尚丛林法则,人人信奉“我是流氓我怕谁”,“无知者无畏”,那就很可能激活潜藏在我们心海深处的恶魔。文革时期你死无话的武斗,双方都高举着“保卫毛主席”“捍卫无产阶级专政”“保护社会主义”的旗帜,其实所干的通通是自欺欺人的“私活”:暴力泄愤。

该怎么样来阻止顽童鞭筐的不和谐举动呢?想起若干年前看过的一篇老外写的文章,作者说他住家的巷子里,几个小屁孩经常对那废弃的几只铁桶拳打脚踢,弄出噪音来骚扰、破坏小巷居民的宁静生活。你猜,作者是怎么解决的?他先诱之以利,对几个顽童说:你们踢一下我给一毛钱。顽童们当然群情激昂,一阵拳打脚踢之后领了钞票,兴高采烈地散了。第二天,顽童们等在铁桶前恭候作者,但这一次作者付费减半,使得他们很有些失落。第三天再减半。第四天呢,顽童们再也不理睬作者,更不搭理铁桶了。怎么样?高明吧。

按我们东方人的思路去处理,可能有如下几种办法: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教育小屁孩们;二、出手教训赶跑他们;三、向小屁孩们的家长告状,让家长行教训之责。总之,一用空洞的言语道理,美其名曰说服教育,二用痛其筋骨、触及灵魂的以大欺小的体罚手段,前者难得有效,见效甚慢,后者立竿见影,但效果不长,因此我们很容易“先礼而后兵”,软硬兼施,二者并用。

与老外解决这个问题的心理策略相比,那就差得不是一个两个档次了。老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不说,还让懵里懵懂的小屁孩们至少明白了一个道理:做一件事儿,总得问问到底有什么价值,能够获得什么样的收益,那种不利于心智、情趣,又毫无价值和利益的事儿,最好不做,或者少做为宜。

当然,还有没有其他好的解决办法?可能有。我觉得,从社会管理的宏大视角看,管理者应该移除那些散落在大街小巷的铁桶、竹筐,它们既有碍观瞻,又不幸沦为无聊暴力的成长平台,它们的存在无疑助长了野蛮和丑陋。外在的成长环境解决了,内在的呢,那一定得通过循序渐进、持之以恒的教育,拆出孩子们心中的铁桶、竹筐,摆放上鲜花、瓜果……治标治本,双管齐下,这才是长治久安的根本之法吧。

很多时候,很多问题出在环境、器物上,只不过折射、反映在少数人身上,而我们不去解决环境、研究器物,而是直奔其人,以为摆平了这个人或这些人,问题就不存在了,就解决了。发展到后来,正如网上有人所言:面对民众反映的问题,官员不是去解决问题,而是直接解决反映问题的人,社会治理老是滞留在“治人”这个层面上。

几千年来,抱着半本《论语》和一部《资治通鉴》,废寝忘食翻来覆去地通鉴,鉴来鉴去无非两个选择:要么变态克己,要么更变态地整人。克己,克一己之人性;整人,整家人族人国人。克己形似自阉,忤逆天性,不人道,因此才有更不人道的整人紧随其后。不得不说,无论是自阉者,或者是阉人者,或者二者并行不悖者,确确实实都没什么出息,丢人啦。关起门来丢人也就罢了,但仗着荷包里有几个钱,打肿脸充胖子,还四处推销屁股撅起的经验,那就丢人又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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