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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他们都是澳洲留学生圈子里的朋友”

2019-03-29  本文已影响19人  养猫De阿泽

舆情工作,给苏芸带来一些其它的意外收获。

她用Excel图表每个小时监控相关舆情的发展情况,关键节点(大v)、转发量、评论数、情绪描绘文本,之后她发现利用数据分析工具,如新浪的知微,北京大学的PKUVIS可视分析工具等,能更直观地描述出事件的发展态势、人群画像、传播特征分析、层级扩散,对于研究、并处理信息的传播有了质的飞跃。

“媒介即讯息”,这是苏芸就读新闻系时印象深刻的一句话。它说的是:当一个媒介出现时,不管它传播的内容是什么,光是这么一个媒介就足以产生有价值、有意义、有内容的变革信息,给社会带来极大的影响。也就是说,每一个时代新媒介的出现,就已经对相关信息的出现、相关媒介组织的出现、人类思维方式的变化等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而电脑上这些,对于全部数据而非样本的处理分析和和数据可视化的呈现,就像打开了一个新的通道,让苏芸窥见了那些文本、数据背后的逻辑和形状。她看着电脑上泡泡一般、或者射线状的层级图表,感觉它就像数学函数那样——仅用一个公式,表述了现在正在发生的事。

她曾经身处“物联网”践行行业公司中,知道大数据的处理能给公司决策带来多少好处:比如一个车队的司机在分布的各个加油站点哪里支付、支付多少、加油升数、什么时间,所有数据的整合能描绘整个车队的油品成分消费,有助于公司进行成本掌控。

然而,这些还都仅仅是大数据的初步运用而已。

这个世界随时都在被颠覆,然而真正不变的是我们想进步的心愿。

将近十月份的时候,苏芸被选调进入上海市政府办公室“上海发布”微博进行为期半个月的工作培训。

这是个非常年轻、充满活力的小组,很多组员来自于市级媒体和对口单位人员,也是经挑选组建起来的。“上海发布”在2011年11月刚刚开通,但在举办区长访谈的时候,粉丝量就已经超过了1100万人次,公开政务、沟通民意、回应舆论、解决问题,是上海发布获得广大网民支持的原因。

苏芸在这个团队里,主要负责一个叫《海上博物馆》栏目,还有个别政务新闻、天气预报的撰写。当时正好是快十一长假的时候,她要给市内所有的展览馆、博物馆打电话,确认节日放假、开放等资讯,再编辑相关微博,经审核后发布。很多工作繁琐而日常,权威性、真实性是工作的基础标准,哪怕一个字、一个资讯的错误,都会导致严重的后果。

组内为照顾挂职锻炼的人员,都会让苏芸按时下班,她有时走的时候,其他组员还在忙碌。

在结束挂职回到新闻中心时已近年底,苏芸所运营的官方微博获得了东方网和腾讯微博的“最具影响力区县微博”,她也因为工作出色,获得当年新闻中心唯一的个人一等奖。

圣诞节前夜,岑凌发消息约她去圣诞派对,说要把她介绍给他留学时候的朋友们。

派对是在岑凌的一个同学的公寓里举办。

岑凌载着苏芸停好车,然后从车库乘电梯到23楼。一进门,苏芸就看到张灯结彩的圣诞树旁站着男男女女,有人穿着正装在阳台上远眺,也有人穿着宽松的T恤沙滩裤和女孩们勾肩搭背,更多的人围坐在客厅这里,喝着酒、听着音乐、聊着天。

岑凌一进门,就受到了沙滩裤男的热烈欢迎。

“看谁来了?”他站起来,有点醉醺醺的,“这半年回了国,约你怎么那么难?”

岑凌不动声色地将苏芸朝身后拉了拉,自己笑着走过去,“工作忙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四大’,每天都折磨的要死,我又不像你是大少爷,每天躺在床上就能数钱。”

对方哈哈地笑起来,他突然注意到岑凌身后的苏芸,探出头问,“欸?这位是?好像没见过?”

“我女朋友,苏芸。”岑凌拉起苏芸的手,周围发出一阵起哄的声音。

“你是澳洲哪个学校毕业的?”

“哪个专业的?”

“岑凌以前怎么没有提起过你啊?”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岑凌为苏芸挡开,“喂喂喂,第一次见面要不要这么热情,有什么问题吃饭的时候我来回答,可以吗。”

“问几句都不行啊,”沙滩裤男旁边的一个白皙高挑的女生冷冷地说,“你怕什么?”

岑凌一时无语。

苏芸觉得这个女生特别眼熟,她反手拉紧了岑凌,说,“Merry chirstmas, 大家好,我是岑凌的女朋友苏芸,我和岑凌是最近确定的关系,但认识已经有七八年了。”

“八年了,宝贝,”岑凌突然低头亲了她一下脸颊,她的脸蹭的红了。

沙滩裤男意味深长地看着岑凌,说,“你还真是令人意外。”

打了招呼后,晚饭前还有活动时间,岑凌在苏芸耳边说,“我到那边找个人有点事,你有事就叫我。”

苏芸呼哧一笑,“我会有什么事,你去吧。”

岑凌走开后,苏芸拿了一杯桌上的酒,喝了一口,酒精度不高,但是腻的发苦,她皱了一下眉,环视了一下朝厨房走去。

幸好厨房有杯子、还有白开水。她给自己倒了一杯,坐在吧台上,边喝边发呆。虽然她很想融入岑凌的朋友圈里,但是她对外面那个环境有种疏离的陌生感,那是她只从照片中看到的岑凌那异国的三年。

“在想什么呢。”调笑的声音唤回了苏芸的神智,她看到沙滩裤男倚在门边看着她。

“你好。”她礼貌地点了点头。

“如涵想来找你,被我挡在外面了,”他耷拉着拖鞋,走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你知道李如涵是谁吗。”

“不知道。”苏芸微笑着回答,并不关心的样子。实际上,她在岑凌的Facebook上看到过这位女子,有一张她和岑凌举止亲密坐在海滩上的照片

“岑凌有没有说过你很冷漠。”他走过来,把酒杯放在黑色的离岛上。

苏芸点点头,“说过。”

他呵呵一声,“其实我还挺吃惊的,岑凌跟我说他有女朋友了,我还以为是那种‘女朋友’。”他朝苏芸眨眨眼,“留学生的日子是很寂寞的。”

苏芸嘴角挑了挑,说,“是吗。”

“岑凌跟你提起过我吗。”

“没有。”

这时,岑凌从门外探进身来,“你在这啊,急死我了,我还想你去哪了,”他看了一眼沙滩裤男,走过来问苏芸,“你没事吧“

“喂喂,你把我当什么人啊。”沙滩裤男喊道。

“我就是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才担心啊,”岑凌也不甘示弱,“袁杨,你注意点分寸。”

“行了,我知道你是认真的了。”沙滩裤男双手无奈举起,“我就是找她说说话而已,什么都没做。”

“吃饭了。”外面摆好餐桌的阿姨朝厨房喊道。

“走吧。”沙滩裤男揽上岑凌的肩膀,朝苏芸眨了眨眼,苏芸笑了笑。

他们一起走出了厨房,坐到了餐桌上。

总共十一人的餐桌,铺满了各种珍馐美食,葡萄酒杯里灌上红色的液体,在灯下迷离又优美。

沙滩裤男边喝酒便说,“好的葡萄酒储存百年以上。每一瓶葡萄酒的口味都会随温度、湿度、泥土、橡木储存、光照、甚至倒入杯中的多少、手握温度和杯子的使用的不同而不同,每一瓶都是独一无二的。你们好好品尝一下。”

“好的东西,都要经过沉淀。”

餐桌气氛热烈而活泼。他们都是澳洲留学生圈子里的朋友,有的还没有毕业,趁圣诞放假回来的,有的已经在国内公司任职,还有的已经决定定居国外,只是应邀回来相聚。

他们讨论以前学校里的糗事,询问各自未来的想法和发展,餐桌上气氛热烈。

此时,那位叫李如涵的女生突然转向苏芸,挑了挑眉问,“你怎么都不说话呢,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我——”苏芸刚想开口,岑凌抢先说道,“她一直在国内,和我同个大学毕业,在政府机构工作,就是这样,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问的是她,又不是你。”

“你问她就是问我,有问题吗。”

“岑凌,你这是跟我抬杠吧。”

“我只是希望你别多打扰她。”

“你他妈,我说句话也不行吗。”女人提高了嗓音。

岑凌紧张地看向苏芸。

“Stop,今天是圣诞,应该开开心心的,”沙滩男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责怪岑凌,“你也是的,如涵也就问问而已,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他面对苏芸问,“你在政府部门工作?具体做什么?”

“在区政府新闻中心做新媒体和舆情工作。”

“哼,”此时餐桌上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笑了一下,“又一个政府喉舌。”

“喂。”

“我说错了吗,中国有言论自由吗,”这位男士看上去有点醉,“你就是网络上那种‘五毛党’吗,一出现负面信息就火急火燎删帖撤贴,进行控评。”

“政府公关水平也是在不断进步的,”苏芸平静地说,“删帖控评会激发更多民意反弹,及时客观的回应是我们努力的方向。”

男人摆了摆手摇摇头,“媒体在这个国家起不到监督权力的作用。”他加了句,“国内外制度差别的关键还是在于对于个人私有权利的保障和对公权力的制约。”

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女生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对苏芸说,“你别介意,他爸是新华社老记者了,他是清华高材生,出国读了金融,现在在国内证券公司就职。”

“那你还回来干嘛,”坐在他对面的一个男人不以为意地说,“留在悉尼不好吗。”

“你以为我不想,”西装男人低头又喝了口酒,“我爸妈不肯走。”

岑凌用汤勺敲敲盆子,“这个话题可以停止吗。”

“我准备回国,”桌子上另一个穿着卫衣、稚气未脱的男人说,“国内现在经济机会很多,未必比国外差,中国每年6%-7%的GDP的增长幅度仍然是相关可观的,也已经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大数据、创新金融、新能源,国家战略层面也在不断扶持,机会只多不少,就看你抓不抓得住。”

“我同意郑亿的想法,”袁杨突然笑了,“每个环境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

西装男冷哼一声,“好就是好,坏就是坏,看来国外的学校也没能教会你们什么是独立思考的能力,被国内教育洗脑洗了这么久,顽固不化。”

“张坋,你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火药味儿这么重。”

苏芸一字一顿说,“批判一个环境一个制度是很简单的。但是真正去改变这个国家的,又有几个人。”她顿了顿,“起码做出努力的人不是你。”

“你说什么?!”西装男站起来。

“你干什么呢!”岑凌站起来,推了对方一把,袁杨一看情况不对,忙拉住两人,“行了行了。”

张坋旁边的女生扶住他,歉意地说,“不好意思,他回国后就一直不太顺利,现在出国的人多,国内竞争压力也大,好不容易找到工作,每天他那个比他小的上司还要找他麻烦,所以这阵子他心情一直不太好。”

“你扶他到沙发上去坐会吧,他喝了几杯酒了,酒品还是那么差。”袁杨说。

“休息什么休息,我还没说完呢。”西装男一把甩开女生的手。

岑凌突然生气地拉起苏芸的手,“我带她走了,你们自己吃吧。”

“啊?——”

他拿起苏芸的包,给她披上大衣,也没再说什么,就拉着苏芸走出了门,乘着电梯到了停车库,苏芸看见闷声不响的岑凌,说,“没事的,我们还是上去吧,毕竟都是你的朋友。”

“朋友什么,有没有点尊重,”岑凌说,“对不起,苏芸,我原本想让你过一个快乐的圣诞的,我现在四大试用期,工作也忙,你工作也忙,我们好不容易见一面,还是这样的情况。”

“没有关系啊,他们说的也并非是错的,只是立场看法不同而已。”

“其实,我今天本来是想和你两个人一起过圣诞夜的,”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就在房间里。”

苏芸蹭的一下红了脸,“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要脸我还追的到你,”岑凌笑着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个脾气,我走99步,你才往前走一步。”

“你爱走不走。”苏芸撒娇。

岑凌抓紧苏芸的手,“我‘走’了8000多公里回来找你,我是不会放手的。”

苏芸感动,头埋在岑凌胸口感受着这个男人的感情温度,脑中一闪而过李茹涵冷冷的眼。她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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