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假唱,拒绝冷漠
拒绝假唱,拒绝冷漠
关于全年最大规模联欢晚会的假唱,我是真的愤怒到冷漠
我是一个混b站的人。
从15年最大钢琴企划Project A开始,我看掉了哔哩哔哩上所有的跨年祭,有的还刷了不止一遍。所以在知道今年会有直播跨年祭的时候我超级开心,非常非常想看。
可是,我也是一个看春晚的人。
我两个表弟几年前就已经不看春晚了,可是我还是觉得,大过年的不看春晚没气氛。所以每年都会和家里人一起看春晚,看烦了就刷刷手机也不会跳台,哪怕是只当个背景音呢。特别是我和我妈妈都是笑点很飘忽不定的人,那种一起笑到肚子疼瘫倒爬不起来的样子,比起整晚停不下来的鞭炮声,对我来说更有过年的气息。
于是特别顺理成章,春晚对我来说可以说是很重要了。但是今年看春晚的时候,从开场起,我就陷入了一种气到想笑而且没有力气去发脾气的境地里。哪怕是毫无预兆的红包都压不住这种愤怒。
在这里我贴几句当时我问基德的话。
采访一下你看着舞美服装的配色,有什么想法么——舞美开心就好,感觉热闹就好了
我以为你也会忍不了的诶——主要是假唱都不装一下了,心里已经没有高标准了
然后第二天,看到了梁欢关于除夕当晚被禁言的一些话
过去6年我坚持做的这件事,原是希望能让自己身处的行业环境稍好一点,但现在我确信它不会好了。做这个判断时我没有被任何负面情绪支配,也许音乐行业的产值会变得更高,但音乐行业本身不会好了,除了「版权保护」「听音审美」「消费习惯」以及「音乐作为单一艺术形态面对影视和游戏这种综合艺术形态的天然无力感」这些老生常谈的原因之外,还因为我们会被一次又一次告知「完美更重要」。一项艺术的从业者和它的受众如果有了这种认知,你就需要对这项艺术保持审慎——艺术的本质是冒险(也就是说,杂技表演和唱歌表演本质上是一样的,表演过程都是为了让观众产生「他竟然做到了!还能做成这样!」的惊叹和满足),当它不再有惊险感时,它没有意义。
有段时间我疯狂地迷恋纪录片。我记得太合麦田前任总裁宋柯离职的时候做了一期凤凰网的人物类短纪录片,大概也就5、6分钟左右的样子。在这几分钟里面他直白地表明了对签约歌手这类低成本更低效益的路线的不看好,半文不白地说对互联网下做音乐不挣钱,以及若有若无地传达出弱版权和某些强话语权的音乐现状。不幸运的是,没过一个月,整套纪录片无故缺失了很多期。
我记得特别清楚小一些的时候黄圣依穿着粉红色的裙撑巨大的裙子在绿色的LED背景前唱春天的舞会还是别的什么关于春天的欢乐的歌,声音抖到不行,那个时候我在炕上嗑着瓜子笑嘻嘻地说她好紧张啊。前几年陈奕迅和王菲一起唱《因为爱情》,为了舞台效果放了录像,没有带直播的那个标,被大家喷的不行。今年,直播的标明晃晃的摆在那里,唱歌的不带耳返,光明正大的假唱。
我们有很多很棒的独立音乐人,有很多一直坚持音乐的艺术家,有很多不曾后退的歌者。
可是现在,多少年后,我们连一个举国欢庆的联欢晚会,都要假唱。
很多很多时候,我特别骄傲自己是大种花家人。可是也有像这样的一些时刻,会热血易凉地说出一句「你国」。
最后贴两段话,作为收尾。
第一段是来自哥伦比亚大学生态演化与环境生物学教授 Josh Drew 写给学生的公开信,他在川普上台后写下了这封信来鼓励学生和自己。原文链接http://t.cn/Rf2nfvh,有兴趣的可以去看一看。
觉得受伤和惊讶都很正常。怀疑我们国家的未来,怀疑我们国家在国际政策和我们课堂上所学到的这些现象中还能扮演的角色也很正常。佛罗里达人民不仅仅选出了一个认为气候变化是中国为了经济利益而编造出来的鬼话的人,他们还选出了 Marco Rubio,他根本不认为人类活动能够影响气候。这种时候我们很容易龟缩到犬儒和嘲讽中去,去想如果佛罗里达人继续选举出不相信气候变化的人,气候变化本身就能搞定他们(译注:佛罗里达是气候变化的重灾区)。但是如果我这学期真的教了你们什么东西,那就是海洋是相连的,一处变化会波及全体。像海洋一样,我们的国家也是连为一体的,我们不可能躲在我们学校所处的这个蓝色堡垒里说:这是别人的问题。
第二段的来历大家应该都清楚,就不多嘴了。
在德国,
起初他们追杀共产主义者,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共产主义者;
接着他们追杀犹太人,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犹太人;
后来他们追杀工会成员,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工会成员;
此后他们追杀天主教徒,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是新教教徒;
最后他们奔我而来,却再也没有人站出来为我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