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我就在你附近-4

2022-02-20  本文已影响0人  鱼七秒jlq

二十二、

四月的杭州,已经春暖花开。阿柯离职已有一个星期了。离单身公寓的租期到期还有一周时间。那就给自己找一个继续留在杭州的理由吧!

离职前的这一个月,过得有些压抑,有些混乱。

每周都有五天的时间,要面对处于同一屋檐下的武蔚。阿柯的位置望到头,刚好是武蔚的位置。不经意地抬头,总能偶尔触碰到武蔚的目光。这让阿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晃过一眼,便马上低头继续工作。

这样的日子,让阿柯有些呼吸困难。这算什么呢?到底是谁跟谁在较劲呢?不是说了吗?自己从未准备插足于任何人的感情中去,为何面对武蔚的时候,已不能再那么自然了呢?

阿柯望着办公楼的窗外,做了个深呼吸,随后自言自语:“还好,马上就要离开了!”

二十三、

收拾妥当杭州的一切以后,阿柯独自踏上了前往西双版纳的航班。走之前,武蔚打过电话给阿柯,想再约她一起吃个饭,但是阿柯拒绝了。已经选择了离开,还有什么好说的吗?早已说过,大家以后不会有什么交集的。

扬起嘴角,阿柯的双脚已经踏上了西双版纳的土地。

西双版纳,这是一个阿柯一直向往的地方。名字就足够让她着迷了。阿柯喜欢那里的气候,喜欢那里的鲜花,喜欢那里与世无争的感觉。非常幸运的是,在阿柯到达西双版纳时,刚好赶上了傣族最隆重的节日,泼水节。

泼水节又叫“浴佛节”,是西双版纳最隆重的传统节日之一,节日那天,所有傣族男女老少身穿节日盛装,妇女们则挑一担清水为佛像洗去纤尘,求佛祖保佑。浴佛完毕,人们就开始相互泼水,表示祝福,希望用圣洁的水冲走疾病和灾难,换来美好幸福的生活。西双版纳虔诚信仰佛教的傣家会让阿柯体验到了完全不同的氛围。

泼水节,“水花放,傣家狂”“泼湿一身、幸福终身”。象征着吉祥、幸福、健康的一朵朵水花在空中盛开,人们尽情地泼尽情地洒,笑声朗朗,全身湿透,兴致弥高。

这一天,阿柯特地去买了套傣族盛装,把自己折腾地挺像一正宗傣族人,随后跟随着当地的百姓, 一起泼水,一起狂欢。

结束白天的活动,夜晚来临时,阿柯亲手放飞了写满祝福的孔明灯。看着它缓缓升空,与其他孔明灯一起,越飘越远,阿柯双手合十,许了个愿,愿所有爱自己的,和自己爱的人,幸福安康。

星星点点的孔明灯,将原本黑暗的天空,装扮的那样璀璨!

回到住处,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把自己收拾妥当,躺在舒舒服服的床上,阿柯才想起去翻看自己的手机。

有一条未读短信,是武蔚的。内容:离开杭州后,不管去哪里,照顾好自己。

这短短的一句话,却让阿柯内心有些烦躁……有一种情绪无处宣泄,很难受。

这算是思念吗?阿柯靠在床头问自己。

此时,电话铃声却响起了。来电显示:徐子健。

对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儿愣,见他没有一丝要挂断的迹象,阿柯有些无奈地接起来电话。

“喂……”她的声音有些疲惫。

“没睡?”子建对阿柯,从来不吝啬自己的温柔。

“嗯。有事?”阿柯将电视声音稍稍调小,习惯性的靠在床头问道。

“打个电话问候下。”

“……”子建的回答,让阿柯不知该如何接话。

“你在干嘛?”

子建似乎想要跟阿柯长聊,意识这点,阿柯觉得有点可怕。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该跟子建说些什么。

“准备睡觉。”深吸一口气,阿柯淡淡地说。

“你现在在哪里?”

“你会不会管的多了点?”子建类似于窥探式的询问,让阿柯有些反感。

“我是关心你。你觉得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到处跑很潇洒吗?最近蓝可儿的事件,你不知道吗?”

“诶!我说徐子健,你能不这么无聊吗?”

蓝可儿事件,阿柯不是没有看到过,微博、新闻网上,很多相关信息,层出不穷。这让单身在外的女性们,多少有些小小的担心。

“所以啊,你需要有人保护啊!”子建倒是说得理所当然。

“行了,你别多想了。我很安全。”阿柯理了理自己的刘海说到。她记得武蔚的话,这个世界,总还是好人多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自己平时也没有很招摇,穿的也算中性,该露的,不该露的,阿柯都是裹的严严实实的。这样还会有什么危险吗?

“我不放心。”

“……”子建的这几个字,又让阿柯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你就告诉我吧,你现在在哪里?至少,万一你出事了,还有人知道你的去向。”

“神经!”子建的这几句话,让阿柯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这是想追随阿柯呢?还是在诅咒阿柯?!

“同志,你能盼着点我好吗?”阿柯已经快没折了。

“除非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不然,我会一直给你打电话、发短信。这是为了确保你的安全。”子建依旧说的理所应当。

“呼……”深吸一口气,阿柯望望酒店房间天花板,一时没了主意。

“你愿意选择哪种?”

“我在云南,你要是能感应到我在哪个城市,你就来。我不阻拦。”实在没有办法,阿柯想出了这么个难题,将它丢给了子建。云南省,各级地市,大大小小的城市乡镇有那么多,阿柯就不信子建能真的找到自己在哪里。想出这么刁钻的招数,完全是希望子建能知难而退。

阿柯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除了散心,还是散心。她不想过问任何其他事情,不想涉足任何感情。放空自己,才能重新充实自己。

“这句话可是你说的。如果我找到你,你不能赶我走。”子建的声音中,明显夹带着喜悦。

“对!我说的!”

“好!那你睡吧!出门在外,注意安全。”子建美美地挂了电话。

阿柯对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不会这么神,猜到我在哪里吧?!”想着,打了个哈欠,也便躺下睡了。

外面节日的气氛,依旧在继续。这是来西双版纳的第二个晚上,美美地睡去,一切都会好的。

二十四、

云南之行第四天,泼水节已经结束。可来此旅游的人,一点都没有减少。

湿润的气候,夏天的气息,清晨与傍晚,清风席面,吹得人的心都酥软了。

选择一个幽静的茶馆或咖啡吧,安安静静地品着茶,听着幽静的音乐……那是一种精神上的放松与享受。阿柯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早点来这个城市?为什么不早点放松自己的身心?以前的自己,过的实在太累了。

夕阳西下的时候,晚霞染红了整片天空,阿柯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看着外面橙红橙红的天空,心里有一丝的释然,却也伴随着一丝的惆怅。

手边是一本已经翻了很多次的地理杂志。武蔚的文字与那些风景照片,依旧会让阿柯想起在杭州的那段日子。手机里,武蔚的那条信息也一直保留着,是不想删除吧。

阿柯发现,对于武蔚,自己竟然有种淡淡的思念。这种想法,真该死!

走出茶室,已经是七点一刻了。而街道的行人却依旧那么来来往往,川流不息。

漫无目的,在金鹿步行街上随处逛逛,阿柯也准备回去了。

转身那刻,手机响起。是子建。

“哎,这家伙,真是……怎么讲都讲不听……”阿柯无奈地叹了口气,接起了电话,“喂…”

“你站在原地不要动。我看到你了。”子建的声音,夹带着喜悦。

“看到我了?大哥!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啊!”阿柯觉得子建在戏弄自己。这会儿,他应该跟自己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阿柯没有理会子建,依旧自顾自地往酒店方向走去。“我说徐子健,你也老大不小了,别跟小孩子似的,没个正经的。”

“那么请你转身,你就知道我没在骗你。”

阿柯无奈地笑笑,随即扭转了身体。而就在那一刻,她傻眼了。徐子建,他正握着手机,站在离自己只有十米的地方。

天啊!他真的来了?!他怎么找到这里的?!自己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啊!

站在原地,阿柯脑子一片混乱。这家伙,他是FBI侦察组的吗?

发呆期间,子建已经走上前来。

他用手在阿柯的面前晃了晃,说到:“干嘛?被我吓到了?”

“你怎么回事?”好一会儿,阿柯才缓过神来。

“你要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我找到你,你就不赶我走。”子建还真是会利用时机,趁阿柯脑子还处于浑浊不清状态,立马先把之前的约定,重复了一遍。

“你怎么找来的?”阿柯都有些怀疑,子建是不是在自己身上安装了什么跟踪设备。

“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啊!”此刻的子建,倒是显得相当的淡然。完全没有了在杭州时的那份沮丧与悲怆。说完,他已经自顾自地往前走了。阿柯实在是太好奇了,脚步不由自主地跟上了他的。

两人又在步行街找了家茶室。

坐定以后,阿柯当然不会放过子建。对于如何找到自己的这个问题,依旧穷追不舍。

“可以告诉我了吧?你怎么找到我的?”阿柯看着坐在对面抿着茶的子建,问道。

“声音!”子建吐出两个字。

“嗯?”阿柯对子建的回答,依旧是云里雾里。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电视的声音。”子建定定神以后,凝视着阿柯的眼睛说道。

得到答案的阿柯,依旧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直达子建讲完了整个寻找过程,阿柯才不得不佩服起子建的敏锐性来。

原来他是根据那天晚上阿柯收看的电视节目中主持人的声音判断出阿柯的所在地的。接电话时,阿柯正在看西双版纳电视台关于泼水节的新闻。

“徐子健,你怎么没去做警察呢?!你不去做警察,真的是国家的一大损失!可以去进驻美国FBI了!”说着,阿柯对子建竖起了大拇指。

“那得看在什么事情上。”子建说地很温柔,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阿柯。

下一瞬,阿柯避开了子建的眼睛。

二十五、

子建把住宿定在阿柯所在的酒店,阿柯原本要拒绝,却被子建的各种理由给说服了。没办法,只能让子建这样跟着自己了。

跟子建认识相处也有不少时间了,两个人却一直没有这样一起在外面游玩过。阿柯爱旅游,可子建一直都说,那是小孩子的玩意。如今都要结婚的人了,是该安定了的。在这点上,两人的想法就大相径庭。可如今呢?子建竟然愿意跟着阿柯一起疯。这让阿柯感到了意外。

游走在西双版纳的街道上,阿柯问子建:“诶,你以前不是最不喜欢这样到处玩的嘛?怎么现在都能跟侦探似的查到我的所在地?”

走在阿柯边上的子建,扬起嘴角笑笑,“因为我要找寻你啊!”

“呵!这话说的!”阿柯假装如无其事地应道。其实,她已经不知道下面该如何接话了。

“阿柯,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所以,你愿意重新接受我吗?”子建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对着阿柯说出了这样的话。也许是云南清新的空气,让他的脑子更加清晰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吧!

阿柯侧过头,看了子建一眼,继续前行着。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看着阿柯一点点迈开的步子,子建觉得很心疼。还是不由自主地上前了。走到阿柯身边的时候,他的手已经牵住了阿柯的。

阿柯错愕抬头,她被子建的举动吓到了。

“柯,别走了。回来我身边吧!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都可以告诉我。我都可以改的。如果你喜欢到处旅游,那我们以后可以定个协议,每年出去几次玩。好吗?”

子建说的很真诚,阿柯望着子建的眼睛,有那么一刻地迷失。

答应他吗?那自己前面所做的一切又算是什么?逃婚很好玩吗?自己这是在跟谁玩捉迷藏呢?让父母那样担心,就只是为了自己的一时快乐与任性吗?子建又真的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吗?

很多问题,让阿柯的脑子有点乱。

“那个……子建,我们……还是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了。”阿柯从子建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继续往前走着。

周围的水那么清澈,周围的山那么翠绿,天空蓝的那么清晰,这样美丽的风景中,为什么要考虑这么揪心的问题呢?!

“柯!逃避不是办法的。你面对吧!”子建对着阿柯前行的背影说道。

阿柯的脚步停住了。

逃避,又是这两个字……

是啊,没错,似乎自己在做的所有事情,都在逃避。逃避自己不喜欢的东西,逃避婚姻,逃避子建,甚至,还在逃避自己也许已经喜欢上武蔚的事实。

子建的话,让阿柯顿时忘记了前行的方向。自己这是在干嘛呢?来西双版纳又是干嘛呢?

阿柯站在原地,任由温暖的风吹过脸庞,带起轻柔的鬓发。

不知不觉间,子建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算了,回酒店吧!别胡思乱想了。我就随便说说的。决定权在你。”子建看着站在原地发呆的阿柯,有些心疼了。说完这句,自顾自地朝酒店方向走去。

不可以再自作主张地牵她的手,不可以再自以为是地认为只要自己真心付出,就可以唤回那个原本的阿柯。也许,真的就是那个事实,阿柯从未喜欢过自己。走在路上的子建,心情有些乱。

二十六、

在西双版纳游玩,已经有半个月了,这段时间里面,子建一直陪着自己,也都相敬如宾。子建不是那种会乱来的人。阿柯也知道子建对自己的感情。

那天回去以后,阿柯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从认识子建,到两个人订婚,再到后面自己那么自私地逃婚……一幕幕,都在自己的脑海中浮现,像电影一般回放着。子建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逃避不是办法。自己这样自我折磨着,还要多久啊?这不单单是在折磨自己,也是在折磨子建啊!

也许,自己应该找一个最合适的机会,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跟子建好好谈谈。

感情,勉强不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又有何用?

一切都说清楚了,自己才有更好的心情去下一站。她不想让旅游成为自己逃避现实的方式。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吃晚饭期间,阿柯问子建。

“嗯?什么意思?”

“我在问你什么时候回广州!”阿柯停下手中的筷子,对着坐在对面的子建,问道。

“看你啊!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就什么时候回去。”子建一边吃着饭,一边回答着。

“跟你说认真的呢!”

“我也说认真的呀!之前你不是答应我的吗?只要我找到你了,你就不会赶我走的。”子建抬起头,迎上了阿柯的目光。

“呼——”阿柯做了个深呼吸。徐子建,一如既往地死心眼。

“徐子建,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地谈一下啊!”阿柯的语气,显得很镇重其事 。

阿柯的话,让子建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用湿巾擦拭了一下嘴角,说道:“看你的样子,是准备面对了。”

“是的。”

“那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其实,我明白的,你对我真的很好。但是,我也跟你坦白地说,我们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

“我也不知道。可我自己有感觉的。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像是在演戏一样。我找不到真实的自己。”

“那你就在我面前展现最真实的自己啊!我从未要求你演戏!”阿柯的话,让子建有点难过,有点激动。在我面前像演戏,这是什么话呢?!

“你不懂!”阿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子建讲述自己的那种感觉。

“那你就懂我吗?你那样不辞而别,我就好受?”

“我知道,那次是我不对……可是我……”阿柯知道自己又词穷了。

两个人都安静了,子建喝了满满一杯的水。

“呼——”阿柯抬头望望饭店内的天花板,深吸了一口气。“这么说吧子建,我要的不是你对我的单纯的好,也不是你在一切事情上面对我依顺。我要的是有一个人,能读懂我的所有,只要我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就可以明白我的需求。但是,你不是那个人。我们的频道对不上。又或许,在感情上,我们不够旗鼓相当。”

“所以,那个男人是,对吗?”子建带有醋意的眼神,直接逼近了阿柯的。

那个男人?谁?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男人?”阿柯被子建弄的有点糊涂。

“在杭州时,跟你一起用餐的男人。他给了你那种感觉,是吗?”子建说的是武蔚。

阿柯撇过头,不再看子建。“不,不是他。”

“呵呵……你又在骗你自己。”子建的笑声中,夹带了一丝嘲讽,这让阿柯有些无地自容。

接下来,两个人都沉默了,各自吃着眼前的菜肴,谁也不愿意开口再说什么。气氛显得有些尴尬。片刻后,阿柯向服务员要了听椰子汁。

每次这样压抑的气氛中,阿柯都会想喝椰子汁。

“阿柯……”是子建打破了寂静。

“嗯?”阿柯应道。

“我们约法三章吧!”子建很平静。

“什么?”阿柯抬头,轻声问道。

“我们以一年为期限,如果一年内,你发现自己还是接受不了我,或者说,你遇到了那个真正让你开心快乐的人,那么,我退出,并且衷心祝福你们。可如果没有遇到,那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可以吗?”子建说的那样诚恳,眼神中的那份执着,让阿柯的心软了下来。

“可是……”

“就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吧,可以吗?你没有尝试过,怎么就知道不行呢?”阿柯原本还想劝阻的话,被子建的这句问话给活生生地挤了回去。

望着子建的眼睛,许久以后,阿柯点了点头。这算是今晚摊牌谈判的结果吗?

看到阿柯点头的那刻,子建笑了,眼眶竟然有些湿润。

“你接下来准备去哪里?回广州吗?”平静片刻以后的子建,抛开了感情的话题,他更关心的是阿柯接下来的计划。在云南已经呆了不少时间了,总不能呆上一辈子的。

“我想去西藏看看布达拉宫。”阿柯喝着椰子汁,淡淡地说道。

“那就一起去吧。好有个照应。西藏那边,一个女孩子家去,不安全。”

“你真的愿意去?”阿柯有些吃惊。

“为什么不呢?多走走,不好吗?这是我改变的第一步。”

“呵呵……好!”

“嗯!”说着,子建已经举起了自己的水杯,“我以水代酒,干杯!祝我们旅途愉快!”

“好!旅途愉快!”阿柯举起椰子汁,做了干杯的姿势!两人一饮而尽。

遇到,就是缘分。但这缘分,不一定非要做情侣的。有时候,做朋友,是不是会更好些呢?

二十七、

武蔚的照片与文章,在地理杂志上刊登以后,受到了不少好评。杂志社的老大亲自接待了他,还邀请他做杂志社的专职摄影编辑师。武蔚答应了。

与姚琳之间,就这样相处着。阿柯离开以后,两个人的生活又回到了原本的平静。一切,波澜不惊。似乎,阿柯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只是,武蔚偶尔还是会翻开那本地理杂志看看,当然,那是在姚琳不在的时候。

转做专职摄影编辑师后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西藏。

要拍一组西藏的照片,写一个关于布达拉宫的专题。在此之前,武蔚从未去过西藏,这次决定带着任务独自前往。

姚琳想请假陪着武蔚一起前往,但武蔚决绝了。西藏那边,海拔高,万一姚琳身体不舒服了,反而会影响了武蔚的工作。没办法,姚琳虽有些小小的不甘心,也只能作罢了。

走之前,两人相互嘱咐了对方很多。武蔚答应姚琳,会保持手机的24小时开机状态。好让姚琳不胡思乱想。

武蔚踏上飞机的那天,姚琳有个会议一定要参加,没有去机场送行。飞机起飞后,望着窗外层层的白云,武蔚慢慢地沉沉睡去。

西藏,那是一个让无数人都心向神往的地方。当工作与爱好合二为一的时候,那是何等的幸福。梦中的武蔚,嘴角扬起。这一次的旅行,要开心!

二十八、

武蔚与阿柯的再次相遇,是在拉萨的桑喃阿康酒吧。

桑喃阿康意为小巷子里的酒吧,位于丹杰林巷里的“隐蔽”位置,也确实名副其实。酒吧的环境很安静,在那里除了外地游客,还常有藏民光顾。酒吧旁边就是丹杰林寺和光明商店甜茶馆。

那天傍晚,阿柯在光明商店甜茶馆喝茶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桑喃阿康茶馆。因为其独特的地理位置,让她对这家酒吧充满了好奇。

抿尽最后一口茶,阿柯给子建发了信息,说自己要去桑喃阿康酒吧里面坐坐,如果他也有兴趣,可以去那里找她。随后,阿柯招呼服务员,买单后走出了茶馆。阿柯在茶馆喝茶时,子建正在丹杰林寺里。子建是一个见寺必近的人。他信仰佛教。

拉萨的昼夜温差很大,慢慢接近夜晚时候,天气就会变得很冷。走出茶馆的阿柯,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随后迈着悠悠的步子,向酒吧走去。

走进酒吧的那刻,阿柯着实地察觉到了它的独特之处。

虽然,阿柯对酒吧不是很熟悉,但也不是没有去过。大城市的酒吧,大多是喧嚣吵闹的。都市中,寂寞孤独的男女,总是喜欢在夜晚来临后,沉浸于酒吧中,为的只是想要寻求一种释放。也许,正是印证了阿桑那首“叶子”中所唱的: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大城市的酒吧,每天演绎着的不就是这些吗?而桑喃阿康酒吧,却是那样的安静。它就像一个楚楚动人的淑女,静静地坐落在丹杰林巷中,无须招摇,却已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酒吧内的客人并不多,柔美的音乐,让人的整个心都安静了下来。阿柯选择了一个靠墙角的位置,坐下了。

就在下一刻准备招呼服务员的时候,她的目光触碰到了一个人的背影,那个时常在自己脑海出现,却又无数次被自己驱逐出境的人。对,没错,就是武蔚。

此刻的他,依旧背着自己的那台单反相机。

瞬间,阿柯的神经出现了短路。要逃走吗?可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要走到酒吧门口,必定会与武蔚相撞的。侧过脸去吗?那不是显得自己更加的害怕与畏惧?

正思考着该怎么办时,武蔚已经转身了。

时隔大半个月,两人在拉萨,再次相遇。四目相对时,阿柯呆在了原地。或许,她都不知道当时自己到底有多囧。

武蔚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随后对阿柯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阿柯尴尬地微笑着回应。武蔚的笑容,一直都是阿柯的软肋。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尴尬,也许更像是不知所措吧……

离开杭州时,不是自己说的他们从未有过交集,以后也永远不会有任何交集嘛?可如今,似乎倒是自己开始有些模糊不清了。

武蔚自然地向阿柯的位置走去。阿柯觉得自己的身体依旧僵硬。

“可以坐下来吗?”武蔚的第一句话,打破了这份不知名目的尴尬。

“可以。随意。”阿柯理了下自己的刘海,笑着回答。

两人招呼服务员上前,随后点单。起初的尴尬,因为武蔚的自然,而得到了缓解。

阿柯就是那种人,永远是别人还没开始表现,自己也许就已经乱了阵脚。情感的太过敏感与细腻,经常把自己折腾的甚是不知所措。

“你离开杭州,原来来了这里?”武蔚点了青稞酒。这会儿,摇晃着酒杯中的液体,抿了一口,开始了与阿柯的对话。

从刚刚四目相对的那刻开始,他就又对这个女子充满了好奇心。不告诉自己去了哪里,不让自己留着那张照片,不允许自己过问她的下一个目的地。如今却又神奇般在出现在了西藏。这些都是为什么呢?难道,这逃婚,真要逃这么久?难道她的未婚夫还在纠缠不舍吗?好多问题,又在武蔚的脑海中闪过。

“嗯。机缘巧合。”阿柯淡淡地回答着。因为不知道应该如何跟他详细讲述这其中的经过。似乎,也没那样的必要。

“这算是理由吗?你还真是勇敢。一个人来的?”

“跟朋友一起。”阿柯没敢看武蔚的眼睛,怕会透露些什么自己不想他知道的东西,依旧是淡淡地回答。

“那就好。一个人不安全。”

“你呢?怎么回事?”对于在这里遇到武蔚,阿柯还是有些意外的。因为她离开公司的时候,知道武蔚手头正在做一个项目,照道理,没有这么快结束的。而此刻,他却是如此悠闲的扛着自己的相机。似乎不太合情理啊!

“我也辞职了。”武蔚对阿柯耸耸肩,笑着说道。

“什么?辞职?你不会是裸辞吧?”武蔚的这个消息,还真是着实让阿柯吃惊了一场。

“那你想多了。我还没有富有到那种地步。我是准备专职做摄影了。”

“那这次是要做一个西藏专题吗?”

“答对了。呵呵……”

有句话是对的,聊天止于呵呵。武蔚说完,阿柯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往下接话了。

两人就这样坐着,原本缓解了不少的尴尬气氛,又开始慢慢蔓延开来。

阿柯坐在位子上,总有些不适应,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诉说。

武蔚坐在阿柯的对面,注视着这个被自己带到杭州的女子,有些迷失。

阿柯若无其事地环视着酒吧的四周,却没办法让自己的眼睛,在武蔚身上停驻。

子建的出现,在这一刻,对阿柯来讲是一种解放。可当子建看到出现在阿柯对面的武蔚时,心里不由地泛起了一股酸酸的感觉。但他依旧大方走上前,来到了阿柯的身边。

“你朋友?”子建看看武蔚,对着阿柯问到。

“是啊!凑巧遇到了。”阿柯理着额前的刘海,说到。

“你好!”子建对武蔚伸手问好。

“你好!”武蔚不失礼貌地迎上。

从子建走近看到自己和阿柯一起的那一刻,武蔚已经察觉出了子建眼神中的那种不友好。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可能就是阿柯一直要躲避的那个男人。那天圣诞节夜里,在西湖边,他看到过他的背影。

嘴角扬起一抹不知所谓的微笑。不知道是嘲讽自己的傻气,还是嘲讽整个事件的无厘头。

饮尽杯中酒,武蔚起身要道别。阿柯目送背着相机的他,就那样走出了自己的视线。

这样的感觉,很难受……表述不清……可不可以不要有这样的感觉呢?

一边的子建,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有一种情绪,像是要爆发了,却被自己狠狠地给打压了回去。

五分钟以后,两人走出了酒吧,回了住所。

二十九、

有时候,缘分或者命运,是不是就是注定好的呢?

第二天早上,阿柯才知道,原来武蔚跟自己住的是同一家酒店。

清早出门,看到武蔚扛着自己的相机从另一侧出来,那种感觉,有些晕眩。

一直到了酒店门口,两人也不知道说什么。愣愣地站在原地,却没人愿意先迈开步伐。

终究,是武蔚先打破了沉静。

“今天有计划吗?”武蔚望着酒店外的蓝天问到。

“没有。随便走走而已。”阿柯淡淡地说。

“那,跟我走。”武蔚将头转向阿柯。

“啊?”阿柯满脸地疑惑。

“没有什么啊不啊的,我带你去个地方。”说着,已经抓起阿柯的手,跑了出去。

阿柯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被武蔚这样牵着的感觉,很难描述清楚。可自己愿意跟着他走。他的手掌,很厚实。

他们在布达拉宫的脚下停住了。武蔚却没有放开阿柯的手。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阿柯有些不自然地从武蔚的手掌中,抽出了自己的手。

“不干嘛,就是想跟你一起看看这里。”武蔚没有看阿柯的脸,只是望着蓝天白云下的布达拉宫,那样威武宏壮。它无声无息地诠释着一种震慑力,镶嵌在青藏高原的高山上,安静却雄伟。这已经是武蔚第三次来到布达拉宫脚下了。杂志社需要的照片早已按照要求完工。再过两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在酒店看到阿柯那刻,武蔚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拉着她一起来看一眼布达拉宫,犹如年前的飘雪的九华山一样。

“……如果,没什么其他事,那我先回去了。”阿柯有些许的害怕,她不敢这样单独与武蔚待在一起。

“你不是说今天没有计划吗?为什么不在这里多看一眼呢?”

“你自己看就好了。我看过了。”阿柯说完,转身离开。留在这里,只会让自己败露的更多。

脚才迈了两步,手臂又被武蔚拉住了。

“你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武蔚的问话,让阿柯有些昏眩。机会?男人怎么都喜欢说这样的话?

“什么机会?你是不是高原反应了?”阿柯转回身,挣脱了武蔚的手掌,故作轻松地问道。

“你别装了。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的。”

“我看是你想多了。我离开杭州的时候,不是都说清楚了吗?好了好了,你要看,自己留在这里看吧。我回去了。”阿柯说完,仓皇而逃。

剩下武蔚,站在清晨的高原大风中。

三十、

阿柯、武蔚、子建,三人是一起离开的西藏。目的地,杭州。

子建的敌意,虽没有在这次回杭途中爆发出来,但是,武蔚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的不友好。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旅行,再次回到杭州,感觉完全已经变了。从逃婚,到现在,虽然在很多时候,阿柯知道自己依旧在逃避,但心情已经不一样了。至少,自己是跟子建说明白了。但对于下一步怎么走,阿柯依旧茫然无所知。父母那一关,该怎么过,自己心里还是没有底。

回到杭州,无非也就是想看看春末夏初的杭城是怎么样的一幅景色。

回杭州那天,武蔚没同意让姚琳来机场接机。他不希望姚琳看到阿柯。这种心理,很矛盾。武蔚已经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难道,要放弃自己跟姚琳这么长时间的感情吗?那自己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呢?!

生活,一如既往地继续着。一切,也都在按着各自原本的轨道前进着。武蔚这次的布达拉宫专题,再一次得到了读者的好评。这让他的心情明朗了许多。

可安静下来的时候,总会想起在西藏遇到阿柯的那些时候。尤其是那天清晨,阿柯冰冰冷的回答。

晚饭后,姚琳与武蔚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播的是时下的热剧《北京青年》。姚琳每天都要守时守点地看完才会罢休。而武蔚大多时候只是奉陪。

“你看你看,那杜淳演的,真太像一小混混了。”姚琳看着电视,推推身边的武蔚,说道。

“嗯。是。”武蔚言简意赅。

“我说,你是喜欢马苏演的那角色,还是姚笛演的那个?”姚琳似乎很是兴奋。

“无所谓。都挺好的。”武蔚抬头看一眼电视机,应到。

“我比较喜欢王丽坤那角色。挺逗!”

“嗯。”武蔚继续应着。手指却在手机上划拨着。

见武蔚一直都是嗯啊嗯啊的,姚琳有些疑惑了。

“我说你怎么回事啊?就不能多说几个字?”

“没怎么回事啊!你不是不知道,我对电视剧本来就不来电的。”

“不对。不是那种感觉。”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就是会很强。

“你想多了吧?别那么敏感好不好?”武蔚开始掩饰心中的不安。

“不是我敏感。是你自己变了,你感觉不出来吗?”

“胡扯!”武蔚轻松一笑。

“你是不是在西藏遇到什么事情了?感觉你从那边回来,就经常神不守舍的。”都说了,女人的敏感,不是一般的厉害。

“没有没有。就是可能最近有点累了。”

“你是不是怪我没去接你啊?”姚琳继续着。

“怎么会呢?是我不让接的。你别胡思乱想了。专心看你的电视吧!”武蔚温柔地说到。

见也盘问不出什么,姚琳的好奇心也就那么过去了,继续看自己的电视剧。武蔚安安静静地坐在姚琳边上,不吵不闹。但他觉得,可能自己应该跟姚琳坦白一些事情,不然,姚琳也许在未来会受伤地更厉害。可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又从何说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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