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挚爱

张云雷:我死也没想到,你们会带荧光棒来听相声

2019-05-05  本文已影响45人  劉筱臻儿

文/我是青龟

相声从来不只属于张云雷,但张云雷会永远属于相声。

“桃叶儿尖上尖,柳叶儿就遮满了天,

在其位的这个明阿公,细听我来言呐……”

2018年10月21日,北展会场,

一席银灰色大褂的张云雷屹立在台上,

悠悠吟唱一曲《探清水河》。

台下是一片绿莹莹、亮闪闪的海洋,

每一点绿光,都是一个捧角儿的人。

张云雷在台上唱,他们在台下唱:

“太阳落下山,秋虫儿闹声喧,

日思夜想的六哥哥,来到了我的门前呐……”

这里没有别人,

只有“角儿”张云雷,

和捧角儿的人——在场的2700个二奶奶。

能在北展演出,

对于张云雷,

或是任何一个相声演员来说,

都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这种成功,源于他对相声的绝对热爱。

1992年1月11日,

张云雷出生在天津红桥一个温暖的家庭里,

起名张磊,

家里人宝贝他,给他留了一条长生辫儿,

希望他一生平平安安。

张磊小时候,

表姐王惠已是唱京韵大鼓的角儿,

总是骑着自行车带着表弟去天津曲艺园子,

姐姐在台上唱,弟弟就在台下听。

别的小孩听不下去枯燥的戏曲,跑开玩,

小张磊则托着脸,

静静听着咿咿呀呀的戏曲,

一坐可以坐好几个时辰。

家里人看出他喜欢戏曲,

带他拜入刘派京韵大鼓传人赵桐光门下,

学习京韵大鼓,

那些唱段,都成为了他日后的宝贵财富。

“叫哥哥。”

7岁那年,王惠带回来一个人,

他仰头打量着这个人,黑、胖、不高,

那个人也打量着他,

这个人就是郭德纲。

这次见面,定下了两人几十年的师徒缘分。

他跟着这个人去了北京,

起初,郭德纲并不教他能耐,

他就在郭德纲教徒弟的时候,

悄悄在旁边看,

他们学的曲子,他听几遍就能哼唱出来。

有一次,

他在被窝里小声哼唱刚听来的曲子,

被子被一把掀开,他吓了一跳,

一看,是郭德纲的脸,

这张脸上表情很严肃,

忽然又转成了笑模样:

“想学能耐吗?”

“想。”

一把太师椅,一次拜师仪式,他成了德云社正式的弟子。

“云鹤九霄,龙腾四海”,

他是“云”字辈,

大师兄闫云达之后,排行老二。

师父看好他,

觉得他将是“云中惊雷,天下尽知”,

取名“张云雷”。

那条长生辫已经留得很长,

老是像条小尾巴似的在他后面荡啊荡的,

大家也叫他“小辫儿”。

天地未明的时候,

四处都笼着一层迷蒙的薄雾,

张云雷已经走出了屋门,

他用冷水洗把脸,冻得两只手拢在袖子里,

在院里找了个地方,开始练声。

练完基本的,师父教他能耐,

太平歌词、莲花落、评剧、贯口……

那么多的相声段子,那么多的曲子,

一个字儿一个字儿教过去,

每个字都精细到极致。

练的时候一个字都不许错,

“大宋朝文彦博,幼儿倒有浮珠之智——”

“啪——”一巴掌,“再背。”

“大宋朝文彦博,幼儿倒有浮球之智……吴周瑜七岁习文,九岁习武,一十三岁官拜水军都督。”

“啪——气口不对,重来。”

“大宋朝文彦博——”

“啪——一滴口水都不准喷。”

终于练完,师父走了,丢下一句话:

“一段唱50遍之后来我这里交作业。”

小张云雷一开始也想偷懒,

让唱五十遍,他唱十遍就想去交差,

可唱五十遍与十遍的差别是极大的,

字句里的滋味不一样,能品出来。

他只有一遍一遍老老实实地练了,

五十遍之后把曲子用磁带录下来,

交给师父。

几年后,这些磁带成了师弟们的教科书。

不断地练习与积累,

他成了名副其实的“万曲宝库”,

登台时排在“倒二”,只有他,压得了轴。

师父极严厉,可也极疼他。

领着他上街,路过一家卖鸡腿的,

小张云雷被鸡腿的香气勾过去,

不错眼珠地盯着油汪汪的鸡腿,

那时,德云社尚未发展起来,

郭德纲摸摸兜,毛票加起来只有五块钱,

他狠了狠心,把这些钱递给卖鸡腿的,

“来两个鸡腿”,

然后把它们都给了徒弟,

“吃吧”。

2002年,大观园庙会,

张云雷和师兄一起演出相声《训徒》,

他的角色是徒弟,

师父教了他几段词,问他:“记住了吗?”

他点点头,毫不怯地登上台子,

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次演出。

下台之后,

他雀跃地跑过来跑过去,专往人堆里钻,

就为了听人们说一句:

“哎!这不是刚才说相声那小孩儿么!”

之后的几年,

张云雷拖着小辫儿,四处演出。

2004年,主持人介绍接下来上台的是

“太平歌词老艺术家”,

观众伸长脖子,等着看一个相声老人上台,

没想到跑上来一个不大的孩子,

不羞不怯地对观众说:

“给您来一段太平歌词《白蛇传》。”

接着就打起手中的御子,

架势和水平倒真称得上“老艺术家”。

好日子没持续多久。

2005年的一天,13岁的他刚演出完,

一个老大爷来找他:

“孩子,我听你嗓子有点浑,

是不是倒仓了?”

张云雷的心一下子灰了。

“倒仓”,

对于普通人而言,这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而对于靠嗓子吃饭的相声演员来说,

则是一个“劫”。

过了倒仓期,

嗓子好了,

那是祖师爷赏饭吃,能继续在这行干下去,

要是没倒过去,就和这行彻底绝缘了。

彼时,正是德云社飞速发展的时候,

观众们络绎不绝地来捧场,

师父领着徒弟们,

一队人浩浩荡荡地找剧场搭台子,

锦缎红帐张扬地铺开,

绣金的祥云明晃晃地刺人眼睛,

每个人都疯狂发掘着自己的能耐,

那疯狂劲真感染人。

张云雷觉得自己

隔了相当的距离看这红火的场面,

这场面亲切又陌生,

自己曾身处其中,

现在却与它隔了一道紧闭的门,

门前的灯幽幽亮着,像在朝他诡异的笑,

他拼命地拍门,用浑水样的嗓子喊着:

“我是之前的那个角儿!”

没有什么回应他,

脚边荒芜的蔓草是无言的。

师父把御子递给他:

“等吧,先把基本功练着。”

他把御子丢开,

忽然恨上了自己之前日夜热爱的相声,

这段时间的落寞深深刺痛了他,

他发现自己除了说相声,一无是处,

现在他像渴求天恩一般渴求祖师爷赏饭,

若倒仓后嗓子好了,你就是角儿,

若嗓子毁了,他就什么也不是。

他厌恶这种感觉。

他不想等,也不敢等。

他逃离了。

他逃到网吧。

在网吧的日子没有昼夜,

各色人等都靠着眼前这台电脑消磨时光,

键盘敲击声、嬉笑声、咒骂声、

烟味、泡面味……

放学之后会有成群的学生进来,

后来,学生走光了,

他还在那里,一天又一天。

有一天,他看着夕阳把他的影子拉长,

忽然待不住了。

他跑到台球厅摆球,一月800元。

后来又去饭馆端盘子,

付了钱的都是爷,对他想骂就骂,

他想:“我以前可是角儿!”

心里受不住,又找了份房屋中介的工作,

他想得很简单:

自己擅长说话,干这行没问题。

他信心满满地走进办公地点,却惊呆了,

17个人,却只有10台电脑,

每天人们都起早抢电脑,

谁抢到了,谁才能开工,才能有业绩。

有几次,他抢到了电脑,

上个厕所的功夫,电脑又被别人占了,

有了这次教训,他只有尽可能地不喝水。

后来,他又辗转做过移动的电话推销员,

刚开口:“您好,这里是中国移动——”

态度好点的,挂电话,

态度不好的,直接开骂。

这个时候,他的嗓子已经恢复了,

他可以说相声了,

想起之前日夜疯魔般练习相声的自己,

回首在台上当角儿的日子,

曾是那般热爱,现在回想起来,恍若隔世。

还回得去吗?

他没回去,

转而提起包袱,去了北京。

北漂不易,身上仅剩的6000元很快被人骗走,

他便在西单的地下冰场里找了一份工作,

给人拿鞋,

每天站十几个小时,

他的腿肿胀得不行,

只有借口“上厕所”或“买吃的”,

溜出去把鞋脱一会,找地方躺一躺。

一个月800块的工资只够维持基本的生存,

没有租房的钱,

他只能睡在陶然亭地铁站里。

没有路费,

他只能每天徒步从陶然亭地铁站走到西单,

再从西单走回地铁站,

脚很快磨出了血。

地铁站的夜太冷了,

莽莽的寒风从远方吹过来,

“咿——呜——”,

被地铁口吸了一部分进来,

风在通道里踉跄一番,只剩下虚无的寒冷。

他去求冰场老板给个睡的地方,

老板考虑了一番:

“行吧,你就住冰场,连带着看场子吧。”

每天,等冰场的人走完了,

他就趴在地上给冰场打蜡,

打完蜡后,

满身疲惫地躺在厕所旁的单人折叠床上,

“不能哭”,他对自己说。

他太久没回家了,

找了一个中午,回了天津。

妈妈做了一桌子菜,

还炸了他最爱吃的鸡翅。

他进了门,桌上的菜冒着热气,

这热气没头没脸似的包住他,熏得他心酸,

他抱住妈妈,嚎啕大哭:

“妈,我不在家吃了,还得赶回去上班呢。”

妈妈也抹着眼泪:

“哎,你说我怎么又要把你放走了。”

他回德云社找人借钱,

德云社已经大变样了,

门口的票贩子不认识他,

连问:“您哪位啊?粉丝不能进!”

他说:“我是张云雷。”

票贩子打量着他:

“哦!之前唱得挺好的那个小孩儿!”

他找到三哥孔云龙,借了一百块钱,

临走的时候不忘叮嘱:

“别和我姐说看见我了!”

王惠还是知道了,她立刻开车上了高速,

给弟弟打电话:

“你别跑,我现在就在高速上,你把工作立刻给我辞了。”

姐弟六年没见面了,

王惠看到弟弟破烂的衣服和鞋,哭了,

张云雷却仍倔着说自己不回去。

王惠给他开了宾馆的房间,

把他已经破了的衣服和鞋换掉,

站起身来:“兄弟,我走了。”

张云雷却忽然哭了:

“姐,我太难了。”

彷徨多年的张云雷,终于回家了。

此时,郭德纲已经和王惠组成了家庭,

“姐夫呢?”

“楼上等着你呢。”姐姐朝楼上努努嘴。

他走上楼,

看到师父坐在电脑旁,

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笑眯眯地看着他:“回来啦?”

他点点头,犹豫了一会,张口:

“姐夫,除了说相声,叫我干什么都行。”

郭德纲的心凉了,把头扭向电脑:

“你想唱歌的话,我有路子,周华健什么的都给你找。”

然后就不再和他说话。

师父不说话,张云雷也不说话,

他拧,他也拧。

……

一周后,张云雷上了二楼,

“爸爸我错了,

我要回来说相声,哪也不去了。”

“好儿子,好儿子,美啦!”

一周的时间里,张云雷想了很多,

他曾经觉得离了相声的自己,什么也不是,

于是下定决心逃离相声,

现在想来,这话没错,

懵懂时曲艺园子里的启蒙,

拜师后日夜苦练时的窒息,

获得观众喝彩后的雀跃……

相声这门技艺一寸一寸沁在他的骨血里,

离开相声他就脱了魂。

相声从来不只属于张云雷,

但张云雷会永远属于相声。

2011年4月3日,郭德纲发出公告:

“张云雷,我的三徒弟,

自幼学艺,

太平歌词莲花落相声均为上驷之才。

阔别六载,强势回归,德云之幸也。”

德云社从没人像张云雷这样,

顶着黄发和耳钉上台,

他登上阔别六年的舞台,

唱小时候唱的第一段太平歌词《白蛇传》,

身上还残留着社会底层的卑微感,

小时候的自信杳然无踪,

唱完后,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下的台。

他比别人晚了六年,

只有付出加倍的努力才能把这六年补回来。

接不到商演,他不着急,

“该有我的时候,自然就有我了。”

两年的时间,他除了吃饭、睡觉,

其余时间都在疯狂练习,

他懂得,师父只能教能耐,努力要靠自己。

他给师弟岳云鹏当助演,心想:

“他能站在那,有一天我也能站在那。”

他和搭档杨九郎守在后台,

等着卖票的消息,

卖出十张才能开演,已经卖出去九张了。

等待太漫长了,

他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耗在了等待上,

他对着九郎说话,又像对着自己:

“这张卖不出去,咱就得回去了。”

终于,等到了卖出的第十张票。

他尝试确定自己的表演风格,

一开始,他给自己定位的风格是“妖”。

2015年,他一身紫褂,

把《白蛇传》改成了融入自己风格的《青城山下白素贞》,

唱着唱着,就扭了起来。

观众流水一样来来去去,

起初,没人专程来看他,

后来,一两桌、两三桌、三四桌,

他有了固定的观众,

后来,又有粉丝举着灯牌来看他的相声,

他的相声事业起来了。

拾壹

命,不可悖。

2016年8月,送完友人,

微醺的张云雷走在南京火车站的站台上,

站台上没什么人,

风丝丝吹过,很悠然地吹到他的脸上,

汩汩啜着他的太阳穴,

他抬起头,

一轮月亮荡漾着,

很白很亮,比往日的都要好,

他虚飘飘的,有种快乐的眩晕感,

他有些近视,不过没什么关系,他想。

他忘了自己已经跨了几个栏杆,

大概还有一个罢,

他走上前去……

左胳膊粉碎性骨折,

肋骨摔断9根,

胯骨摔断,

骨盆摔断,

右脚脚后跟摔爆,

五脏六腑连肠子带胃移位。

“太碎了,救不活了。”

“孩子这么小,再试最后一次。”

他睁开眼睛。

医生转过身来:“你,说相声的?”

“嗯。”

“以后考虑幕后工作吧。”

“……”

他的嘴唇发干,周围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非常静,

他的一颗心直往下坠。

他想动一动,却发现全身毫无知觉。

“还不如死了。”他想。

相声早融进他的骨血,

现在却生生,生生地要从他生命里抽离。

他躺在ICU里,闭着眼睛,

身上的一百多块钢板钢钉,

像要把他骨血里相声的魂挤走。

小护士来调仪器,

哼着他再熟悉不过的《送情郎》,

他一面挣扎、一面按捺,

全身筋骨都酸楚了,呜呜地哭了起来。

师父和师兄弟们来看他。

他对搭档说:“你换个人搭吧。”

九郎哭了:

“我认哏。

你不说相声,我陪你一起转幕后。”

他对师父说:“爸爸,我完了,我上不了台了。”

师父红着眼睛:

“你放心,你瘫了,我教你说评书,

坐着也让你上台。”

这句话,把他的魂勾回来了。

拾贰

谁都以为张云雷把相声当成事业,

却不知道他把相声当成生命。

“我一定要重新说相声。”

他挣扎着打御子,

手上的筋都断了,用不上力,

御子掉了又掉,

别人给他捡起来,他又继续打。

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了一只手上,

他感到自己的神经紧紧绞成一团,

疼痛从骤紧骤松的神经里挤榨出来。

太疼了,他松了劲,

那些绞成一团的神经一下子四散开来,

七零八落地散落在他身体各处,

像同时按响了多个琴键,

但曲调是极难听的。

师父一天一条微信:

“今天怎样?”

“感觉好点吗?”

“我的儿,在家等你!”

“好嘞,您等着我。”

人在天地中,是极渺小的存在,

可一旦有了灌注在生命血脉里的热爱,

就燃起了热烈的火光。

15天,出ICU。

拾叁

2017年1月21日,

张云雷带着身上的一百多块钢板钢钉,

重新登上舞台。

一旁的师兄弟站成两排,

底下的观众拉开横幅:

“张云雷,欢迎回家”。

杨九郎强忍眼泪,扶着他,

张云雷则微笑着。

他的筋骨还没长好,

疼痛的神经拽得他喉咙发紧,

一段《歪唱太平歌词》,

手刚举起要打御子,御子就掉了下去,

他低头,忍不住皱眉,

抬起头来却又是笑脸。

他趁机将伤痛做了梗,

手仍然在空中作势打着,

笑问观众:“嘿,怎么样!”

可谁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4月,三庆园,演出的场次现场售票,

德云社低估了张云雷的影响力,

众多粉丝坐飞机赶到北京,

剧场小,人多,很多人没买到票,

聚在三庆园剧场门口闹事,

角儿张云雷听说,

许诺20、21、22号连演三天,

以回应一众捧角儿的人。

他连着演了三天,站了三天,

最后一场,演着演着,一阵剧痛,

他的脚踝,被钢钉穿透了。

脚踝上疼痛的神经末梢

传导给身上的每个地方,

他的脑仁疼得发麻,

身体仍直直地站立着,撑了一个半小时,

下了台,直接被送进了医院。

断骨重造,

张云雷像是从里到外被淘洗了一遍,

之前的社会气妖气都没了,反炼出了仙气,

宛若被某种幽冥的召唤叩醒。

他赤脚踩在荒原上,忽然懂得,

生命的意义不只是生存本身,更是承重:

他承载的是100多块钢板的重量,

是疼痛的重量,

还是相声这门技艺的重量。

相声早与他的生命融为一体,

他不死,

相声也该经他的血脉生发,

焕发不亡的生命力。

拾肆

说学逗唱是相声的外形,

大众的文化心态才是它的精神内核。

有人说张云雷把饭圈女孩引进相声圈,

是破坏了相声的“传统”,

他们并不懂得“传统”的含义。

对于相声这门技艺而言,

“传统”不仅是历史的,更是情感的。

从历史角度看,

太平歌词、莲花落、评剧、贯口……

老祖宗的东西从遥远的年代流传下来,

这是历史的真实

从情感角度说,

从相声产生之初,

就是一门供大众消遣的技艺,

一段相声好与不好,要看大众的情感反应,

这是情感的真实

相声本身就是流动、发展的物质形态

从古至今,数不清的相声表演者,

根据观众不同的情感反应,

在原有的段子基础上改编,

传统与当代观众的情感接受结合起来,

才是真正的理解了相声。

张云雷把民谣与传统曲艺结合起来,

改编了一曲《探清水河》,

把一众不听相声的年轻女孩

拉进了相声的圈里。

他登上比小园子大得多的舞台,

身上负载着相声的传统和规矩:

衣服不能有褶皱,

鞋边不能有灰尘,

头发丝不能乱,

指甲必须剪整齐。

他开嗓,观众如痴如醉跟着一起唱,

如果说2002年的张云雷,

是用生来响亮的声音挑着人们的情绪,

此刻的张云雷,

则是把传统曲艺演绎成了一条情感之河,

听众徜徉在这条河里,听他娓娓道来,

感受从遥远时代流传下来的动人的人类情感。

观众在变,

接受的方式在变,

人性不变,

打动人心的力量不变。

相声救了张云雷,

张云雷也给予相声新鲜的血液,

使其生发出庞大的生命力。

拾伍

张云雷太红了。

《秦香莲》《大西厢》《哭四出》

《九艺闹公堂》《汾河湾》……

每场相声都有新段子,

观众层层见喜,乌泱泱地来捧他,

他的相声一票难求。

2019年,单曲《毓贞》发布,

上线不到两分钟已销量过百万。

他呢?

书房里,一茶,一曲,一人。

这个人的姿势很久没有变,

眼睛像望着极远极远的远处,

又像盯着极近极近的近处。

抑扬顿挫的调子在空气里回旋,

飘过来又飘过去。

再有不长的时辰,姐姐就要喊他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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