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之下,我在北京跑滴滴

2020-12-15  本文已影响0人  王不留神

2020年与我来说,本该是一个良好的开局之年,设备上马,人员到位,站点铺就,就等着过一个轻松的春节,然后大干一场。

2020年的春节,我是在江西景德镇度过的。1月23日,除夕的前两天,新闻里传来武汉封城的消息,轻松的春节一下子沉重起来。1月27日,大年初三,我再也按耐不住、心神不宁的连夜赶回北京。

所有的担心变成事实,学校延期开学,部委办局延期上班。一时间,北京的街头空无一人,只剩空驶的公交车在诡异的来回穿梭,,,

开不了工的日子,坐立不安;只出不进的财务状况,让人抓狂。第一次觉得,假期是如此的让人讨厌。

熬过了两个月牢狱般的日子,我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跑滴滴。一来散散心,二来补贴点家用。

本想注册滴滴专车,但车型名录中没有这款进口车型,只好注册了快车。于是冒着千年不遇的疫情,开始了我47天的滴滴司机之旅。

47天的“运营”情况:接单341单,累计收入11811.33元。功勋墙获得三枚勋章:退役军人、态度好服务棒、防疫卫士。防疫卫士是什情况呢,当时,滴滴平台发出倡议,希望滴滴车主可以踊跃承担医护人员上下班的接送任务。当过兵的人肩扛使命,于是加入防疫卫士车队,接送部分医护人员上下班。

47个日日夜夜,三百张半遮面的脸、三百个半面之缘;有感动,有惊喜,也有遗憾,给这冬日的北京、灰暗的心境增添了一抹色彩、一抹温情。

其实,我更想和大家分享的,是我在跑车过程中路遇的两个流浪者,,,

我遇到的第一个流浪者,是在北土城路附近。隆冬时节,北京雨后的深夜,异常寒冷,刚才还肆虐的寒风像是被冻住,没了一丝脾气。

我停在马路边休息,一个身影从巷子里走出来,他(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稍作停顿,然后缓缓的走到一排倒在地上的共享单车前,,,

他(她)斜下身子,半蹲状,笨拙地扶起地上的单车,扎稳,又车头车尾走了俩来回,调整妥当,然后接着俯身去扶下一辆,,,扶起、扎稳、调整,,,就这样,机械地,彳亍向前,,,

迷迷糊糊中,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平台一个订单叫醒,匆忙驾车离开,向前开了好一段,看到他(她)仍在“”多米诺骨牌“”中间,,,

以后,偶有路过北土城路的时候,我总会留心观察一下,但再也没有看到过他(她),,,

我遇到的另一位流浪者是在北京站对面南裱褙胡同,这是一个司机集中趴活的地方。

每每深夜收车,我总会在胡同里短暂的休整一下,喝杯热饮,吃点东西。

仪表盘显示此时车外温度已低至零下10多度。趴活的师傅们也早已各回各家,胡同内只剩下一地冰碴和漫天干冷。

暖气打到最足,我调整了一下靠背。抬头间,一个蒙头垢面的流浪者,身上挂着大大小小的袋子,从车头走过,走向远处的墙角,,,

他背靠着墙坐了下来,将袋子一字摆在面前。又一阵摸索,掏出一个饭盒,开始他的晚餐。垃圾桶捡得或别人施舍的盒饭,应是早已没了一丝热气。

我心生恻隐,走下车,把那杯热咖啡给他递了过去。他一愣,看不出是何表情,只是摆了摆手,拒绝了我的好意,继续低头吃饭,不再理我。

我尴尬的回到车里,远远的打量着他:他不时地从袋子里夹着什么,又不时地吐着骨头之类的东西,,,

约莫20分钟,他进餐完毕,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然后起身挂包离去。

不知为何,我又下了车,走向他刚刚坐过的地方——地上已被他打扫的干干净净,一根菜、一粒米都没有。

回到车上,我已是两眼湿润。我常常觉得我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有时会莫名的悲伤。

望着流浪者孑孓的背影,我在想:他们是谁、来自哪里?为何流落至此、在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们的父母是否安在?是否为遗失的子女哭瞎了双眼,,,

有一点是无疑的:孩子即使再不堪,再不济,在父母的心中都是宝啊,,,

有没有可能成立一个公益组织,帮助这些找不到、回不去的流浪者回到父母的身边。

让人间少一些流浪,多一些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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