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瑞士感受中医太美系列 之一初涉针灸
在瑞士感受中医太美 之初涉针灸
我学中医,最先从医药入手,至于经络穴位,几乎从没真正深入了解过。
出国前与宏最后一次相会,她送我一本十方泰和经络初级班学习资料,当时问她干嘛要上那个班?她说假如懂经络穴位,出国后的一些小病可以自己对付,省去看病的麻烦。多年过去,回头再看,不由佩服这位哈佛才女的先见之明。
怀孕前我在诊所工作实习,但那时的我想象医院是寺庙,一门心思只要助人为乐,积累修行的福德资粮,以致于全部热情都放在照顾病人及其他份内事上,于学医不过蜻蜓点水,难成气候。
产后患病,我成了瑞士中医诊所的常客,记得第一次针灸时毫无感觉,医生解释因为气太虚,后来终于有了痛感,病情却毫无起色。
之后又换了几位医生,有过麻胀,也有过电流感,我现在才知道这叫得气,但那时被医生忽悠,他说正往我体内灌注真气,反正不看广告看疗效,有时针灸后明显病情恶化,针后烦躁失眠,甚至虚脱,但也算与它结缘了,反正内心是特别特别艳羡那些会扎针的人,但也非常害怕他们。
直至两年前回国,经正山师兄介绍,我见到了候北辰师兄,那是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在师兄处针灸,他扎了面部与头上的一些穴位,手法轻柔,毫无痛感。四白穴刚一下针,我竟自然流泪,心头长期挤压的那块大石自行落地,舒服极了。
师兄在我心中一直是位德才兼备的挚诚君子,当我向他汇报这些身心奇妙变化时,他告诉我这是某位老师在阅读《四圣心源》后自己参悟出的针方,还有个俏皮的名字:“开心收魂针”,师兄谦虚地说之所以效果好,很可能是碰巧。
后来我自己在跟诊中用针,发现有时病人感觉明显,有时反馈毫无感觉。有一次扎阳陵泉,病人说没任何气感,我立刻拔针,重新用心找手下的感觉,刚一扎下去,病人就说胀。为何如此不同呢?请看《灵枢》:刺之要,气至而有效。效之信,若风之吹云,明乎若见苍天。诚如药王所云:“腧穴流注有高下浅深之差,肌肤筋骨有厚薄刚柔之异,唯用心精微者,始可与言于兹矣。”
我一直怀此信念:针灸很像打坐瑜伽气功太极,需要凝神定志,无欲无求,针灸时,完全做到“持针之道,坚者为宝,正指直刺,无针左 右,神在秋毫,属意病者,审视血脉者,刺之无殆”,方可效如孚鼓。读徐灵胎的《医非人人可学论》:“医之为道,乃古圣人所以泄天地之秘,夺造化之权,以救人之死。其理精妙入神,非聪明敏哲之人不可学也。”不由汗颜,也对学医望而却步。
然而《伤寒论》序言里的那段话,倒出了我们学医的心声:学医上可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中以保身长全,以养其生。我不想出人头地,大富大贵,只想过“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的隐逸生活,更不喜欢交际应酬,所以只要隐居书海,做个钻研医学的呆子。从小到大,最崇拜那些鹤发童颜的老中医,印象中他们皆是神仙般潇洒飘逸,达观超然的人物,当然或许这也只是我自己的盲目幻想。
常常寻思,可能学习中医真得万缘放下,孤注一掷才行,自己整天吊儿郎当,又心浮气躁,加之倍受眼病之苦,不经意间年华老去,就这样蹉跎一生,还真为自己担心呢,大概最好彻底做陶渊明,请息交以绝游。
不过对比中西医,中医普遍高寿是不争的事实。譬如毕生精研中医学和针灸学的高式国老先生,享年102岁,他曾言:“吾人对穴位之认识,当由气功养生静坐内视而见经络动静之妙,有所心得,而志其位置又复察其流注敛散,而知其性能。其中妙义,俱由自觉得知。”
可见老先生是有修有证的过来人。有段时间我勤奋打坐,明显感到气的存在,也有许多固定点会痛,学针灸后发现那正是穴位所在之处,是不是很奇妙?至今还在打坐,从前鼻涕哈欠,苦于没明师指点,现在仍在流眼泪,只能自己慢慢摸索。关于流鼻涕,南师在《静坐修道与长生不老》里有提到,他也曾经流鼻涕,通过撸鼻子搞定,他说过了此关,身上会有檀香味,此处很有故弄玄虚之嫌,我也没怎么管,最后就没流鼻涕了,好像穿衣服多,不要受凉就不会流鼻涕。哈欠早已没了,但眼泪还有,因我一直患有眼病,这个在《申氏瑶涵》找到答案,这是因为眼睛缺水的自救反应,打坐流泪一阵子后,眼睛明显舒服很多。许多人问我干眼症如何改善?我觉得打坐是个好方法。
迄今为止只接触过汤泼雪的针灸课程,他们的优点在于重视基本功,第一节课便要求学员掌握针灸注意事项与禁忌,而且自始至终都强调找准穴位的重要性,深得我心。
18年圣诞咸宁行后,针灸之梦正式启动。完全小白的我抵不住心底的冲动,无比渴望能跟随汤泼雪学习针灸,自咸宁归来后甚至做梦都在为人针灸,梦见拿着长长的针给人扎环跳穴。
从12月25日开始跟着汤泼雪打卡,把针灸网课完全过了一遍,在女儿身上找穴位,同时精进背诵经络穴位歌诀,背诵的过程开心充实,仿佛回到高中时代,顺便拉上女儿一起背。反正在去咸宁之前,我差不多已将膀胱经之前的经络穴位歌诀烂熟于心了,后来的跟诊证明这是有必要的。因为患者经常会问那是什么穴位?我都能脱口而出,而且因为知道老师选用哪条经络,知其思路,这样的跟诊才会有意义。
19年五一在咸宁参加了为期四天的线下针灸班,在师兄们的手把手带领下,我终于学会了针灸实操。 感恩颜师兄的献身精神,我的第一针就是扎在他的曲池穴上,第二次在徐师兄身上练习。当时我的进针引来众人哄笑,被嘲为扔镖。说实话,我一直对扎针心存胆怯的,因为儿时伤心哭泣时,母亲会手持银针威胁要缝我的嘴,所以当自己拿针习练时,内心还是有蛮多阴影与障碍需要克服的。
不过谁都有第一次,分享我的丑事,希望喜欢针灸的朋友别妄自菲薄,不敢勇往直前了。
预习针灸网课,看到补泄手法,我百思不得其解,学堂的小猛同学一句“那个水轮在里面”令我茅塞顿开。找百会穴,这个九岁的小家伙指着自己的小脑袋说:“你看我们男人,头上都有个旋,就是这附近找坑。”学堂其他小孩也热情地带着我这枚针灸小白认穴位,他们都是我中医路上的恩人。令我无比感动的是,在线下班开课前一天,初次见面的向师兄和梦想同学花了整整一下午时间耐心教我认穴位。
特别感恩吴老师一家,还有诸位师兄们的提携指导。如若没有这些贵人的相助,小白我恐怕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顺利踏上针灸之路。
在吴主任门下跟诊,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我生性敏感拘谨,但因主任为人朴实谦和,在他跟前我渐渐成了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问题少年”,他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耐心解答,还鼓励我为病人施针,一向害羞退缩的我因有他“老人家”在旁把关,所以也就当仁不让了。其他跟诊的两位同门,也常常对我有所提点,心中很是感念。病人们也很善良,她们看来蛮喜欢我的,有位阿姨专门来夸说我很细心,人亲切温柔,很适合做医生。还有一群病人阿姨都问我多大了,要给我介绍对象。现在回忆这些趣事,发现咸宁人还真是蛮可爱的。
因在医院历练过,进步很快,离开咸宁前一周,我毛遂自荐为一个小妹妹治疗她的富贵包,用的是搜风败毒针法,仅仅两次,她的富贵包就明显变小,可惜因我离开而中断治疗,不过此次治病因缘也让我们成为了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