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毛与花》
生日过后的几天一同事问我过多少岁的生日,我呆住了半天,等我缓过神来——‘我操,我二十四岁了’。在我二十四岁之前我从来没想过我二十四岁会是什么样子,就像所有人以为的,我感觉我应该成为另一个人,那另一个人是什么样子呢?说实话,我也说不上来,多少,总要比现在好点吧。
我现在是二十四岁了,女人过了二十五岁之后就开始走下坡路,去他的,我却是发自内心的感觉自己满身能量,虽然如此,我依然不得不承认一些生活中不能改变的事实。我不能熬夜了,从前高中的时候晚上跑去网吧第二天上午还能背一段《滕王阁序》,如今一不小心熬了一夜,憔悴的疲倦都要挂在脸上三天也散不去。年轻一点的时候特别喜欢熬夜,不是说在熬夜的时候能做一些见不得人的羞羞事情,这源于我小时候的一个想法,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认为每当过了凌晨两点之后这个世界一切的都已经睡着了,路灯会熄灭、月亮会落下、每个人都会寂静无声的躺在那里,所以从前每次包夜上网去厕所的时候我就会借着这个空隙唏嘘一下——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睡下了,只有我和这整个网吧的人还醒着。
这两年越来越忙,遇到有趣的人也越来越多。遇到的人多了见识也就丰富了,我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不是一件好事。再听到朋友结婚的消息,不再是衷心的羡慕与祝福,而是想着红包该包多少不至于让自己心疼同时又不显得寒酸,好几个朋友看到这句话想必都会心凉了半截。快乐不快乐跟每个月的收入是成正比的,好在现在还没有掉进这个人生中最大的陷阱。每个月四分之一的收入付了房费,剩下的东买买西买买,其中的一部分拿来买书。说到这个买书现在对我来说真是个大问题,这半年下来买书的钱少说也花了一两千,书买的越来越多,能放下书的地方却越来越小,去看书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新买来的书堆得越来越多,每当睡觉关灯的那一瞬间瞟到这一堆书就会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惭愧,这种奇怪的感觉躺在床上久久挥之不去,直到第二天太阳出来照耀床头的时候。
剩下的钱我都会拿去跟朋友一起吃饭。我本来就是一个喜欢独处的人,但一个人是不可能长时间独处的,所以我其中的乐趣就是跟要好的朋友一起吃饭喝酒,我喜欢喝酒时候的喧闹,我也喜欢所有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那种每个人格外亲近的感觉,其实这些都是我喜欢吃饭喝酒的个别原因,每当散去,走在路上或者回来很晚,透过出租车的玻璃看着外面的灯红酒绿、车水马龙,每每这个时候在我的脑海里都会飘出那首铃木常吉的《 思ひで》 ,这是深夜食堂的片头曲,这个低沉老男人的声音必定会在我的意识里伴我很久很久,因为每次听到这首歌我都会感觉自己来到了东京的街头,站在银座最繁华的那条街道,看着一堆堆匆匆而过的人,这个场面就是我在出租车里无数次看到的。
现在是八月,August,上一个八月我经历了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我看到她打来的电话,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冷漠,我慢慢的接起电话,内心深处酝酿着怎么把‘喂’这个字说的更冷一点——“我要结婚了,就在年底”。挂上电话的时候我眯着眼睛看了看四周热闹的人群,我从来没有像此时一样厌恶这个世界,我驼下背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想要走出这人群,我低头看了一眼我的影子,我从未感到我如此孤独过。
我对着房间的一个角落说话,没人回应,我笑着摇了摇头,我忘记我是一个人了。
在这个夏天最最自由的事就是明天不用上班,半夜头脑清醒的醒来,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冰的啤酒,再拖出来半个刚买的西瓜,光着身子坐在门口的楼梯上看着天空黄色的月亮,喝着啤酒,用勺子一口一口挖着西瓜吃,吃到最后再把西瓜皮里的西瓜汁一抬头一口喝掉,一股贯彻心灵的快感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最后拖着一双拖鞋,躺在床上呼哈呼哈的睡去,我不是想着要这么干,我是经常这样做。
这个夏天,August、啤酒与西瓜。
关于这个标题《羊毛与花》(羊毛とおはな) 是我最喜欢的一个日本乐队,曲调唱的很是清新, 有种超凡脱俗的感觉,听到了就满心欢喜,最中意翻唱The Beatles的那首《All You Need Is Love》,女主唱(おはな(花)) 今年四月份因病去世。
——2015.0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