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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二)

2018-05-20  本文已影响0人  打杂小二

01

我叫余庆生。

我很久没见自己的儿子了,也很久没见自己的父母了。

在腊月二十九那一天,我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我决定回去是在腊月十三那一天。

“妈,我今年带小葵回去。”

“这敢情好啊,曼丽回来吗?”

“她还在考虑,等她确定了再告诉您吧。”

我看着眼前的黑白相片,挂掉了电话。

陈曼丽死了。

02

但我现在不想谈这件事,回到家我只想好好休息下,顺带理理这过去二十多年的种种。家里有很多老照片,各个时期的都有。

终于,我在一张照片上停了下来。

那照片上有两个人,男的是我,女的是孟晓梦,我的妻子。

我和晓梦见面纯属偶然。

那是个盛夏,暑气灼烧着一切。村头是条河,常有些光着膀子的小年轻泡在里面解暑。

我也不例外,同时我还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去,有时猛然窜出水面,能把岸边洗衣服的妇女吓一跳,我觉得很有成就感。

我就是这么和晓梦相遇的。她是邻村的,不过和村上的李婶是亲戚,常来走动。那天李婶送晓梦回家,因天气热的很,晓梦便去河边洗了几个苹果,用来解渴。谁曾想我一头从水里钻了出来,吓了她一跳,手里拿的苹果也咕咚一声落到河里,晃晃悠悠地就飘到了我的胸前。

我拿起来,游到岸边,递给了她。她不接,只是呆愣愣地站着,似乎还没回过神,没想到李婶劈手夺了过来,顺道骂了一句。

“我当时那个王八探出头来,原来是余家你个小王八,你也不看看,你下面的王八头都漏出来了,也不嫌臊得荒。”

我此时才觉得一股凉意,低头一看,裤衩不知什么时候被冲走了,再看晓梦,脸比苹果还红。

我慌忙跳回水中,遮了身体,又连声道歉。

我不说话还好,一说,晓梦就蹲下来哭,一边哭,一边拿苹果往我身上砸。

“姨妈,这事要是传出去,我怎么做人啊?”

李婶一边安慰她,一边瞪着我说。

“他要是敢把这事情传出来,我就把他那王八头给剁了,让他余家断子绝孙。”

说我,朝我吐了口痰,就把晓梦带走了。

03

当然,李婶的话没有成真。因为一年后,晓梦的肚子里就怀了我的种。

那是个风朗气清的晚上,晓梦依偎在我的胸口,低声说了一句。

“庆生,我怀孕了。”

我听了,虽然不说得魂飞魄散,但是一时间六神早就没了主意,看着晓梦的嘴一张一合,却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最后,晓梦一拳打到我的胸口上,气血一涌,我就做了这辈子最重大的决定。

“明天去见咱爸。”

我岳父是十里八村有名的一根筋。听说年轻时,是个练家子,又读过几年私塾,所以对于男女大防之事,向来看得很重。我自知逃不过这一劫,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根针捅破罢了。

“爸,晓梦怀孕了,我想娶她。”

岳父本来安坐在厅椅上,小口地啜饮着茶。毕竟我从来不是个好女婿,今天却跪在他面前,这让他感觉倍有面子。可是,我话还没说完,他一口茶就喷了出来,脸色涨的通红。

右手抄过一根拐杖,走到我面前,大声质问我。

“余庆生,你刚才说晓梦怎么了,你有种再说一遍。”

“怀孕了。”

看着岳父涨红的面孔,我突然失去了底气,唯唯诺诺地回了一句。话不多说,一棍当头就击了下来,我顿时一阵晕眩,险些倒下来,但想到晓梦,还是挺直了身子,笔挺挺地跪在那儿。

“爸,我要娶晓梦。”

风声一起,便是第二棍,但是离我几公分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我睁眼一看,晓梦跪在旁边,死死地抓住岳父的手。

“爸,你这么打要出人命的,您想您的孙子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吗?”

本来岳父只觉得是我害了晓梦,但晓梦此话一出,当即添了一把火,刷刷刷几杖又结结实实地落到了我的身上,我的视线开始渐渐模糊起来,伴随着一股腥气,我终于撑不住,倒了下来。

岳父见我倒了,轻蔑地哼了声,转身开始斥责晓梦。

“你还有脸说你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孙子。”岳父顿了顿,迎面向晓梦的脸上吐了一口痰,“你别给我在这里丢人现眼,我孟家没有你这样女儿,我孟家也没有你肚子里的孽种,你给我滚,现在就给我滚。”

晓梦却只是跪在地上,半生不吭。

岳父想着晓梦与她吵几句嘴,可能还能解解火,如今,晓梦这一副不卑不亢,视死如归的样子反而真的惹怒了他。

“你还跪在这里干什么,难不成讨打嘛?”

说完又狠狠地登了晓梦两眼,见晓梦不为所动,便扬起拐杖,给了几棍。虽然打得不重,但晓梦到底是女孩子,又有身孕,没几下,身上便鼓出一条条红印子,分外骇人。

阻止这场闹剧的是岳母,她推门一看这副样子,二说不说,就让晓梦的三个兄弟把我和晓梦弄到医院去,临走时,看着岳父,特地说了句。

“今天谁要是伤害我女婿和孙子的命,我就跟他拼命。”

我醒来的时候在医院,侧头一看,另一张床上躺的正是晓梦,我爬下床,伏到床沿边,死死地盯着他看,又不停地抚摸着那些尚未消下去的伤痕。

岳母走了过来,把我扶起来,说道。

“晓梦没事,只是一时气急,晕了过去,不过这次伤到了胎气,不过所幸孩子保住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大夫说这肚子里的孩子丢了,想再怀上就难了。”

我一听这话,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说什么好,只能轻轻应了。

岳母这时才转身,看着岳父说。

“你来看什么,你不是希望女儿走远点嘛,现在又发什么善心,你当初就该打重点,把这个孩子打掉才好,打得孟家断子绝孙才好。”

岳父看着晓梦的脸,又加上岳母的话,噎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04

终于,我和晓梦还是结婚了。

婚礼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岳父突然带着晓梦娘家三个兄弟风风火火地来了。我自然是躲不掉,只能过去问好,岳父进了堂屋,端坐在椅子上,晓梦三个弟兄并排站着。

“跪下。”

我虽不解其意,但还是跪了下来。

“我问你,你可还记得我为什么把晓梦嫁给你?”

“因为晓梦怀孕了。”

“放屁。”岳父喝了一声,“我把晓梦嫁给你,是我信你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我今日要你答应一辈子待晓梦好,否则我现在就带晓梦走,我说到做到,也丢的起这个人。”

我看着岳父那双咄咄逼人的眼睛,叩了个头。

“我余庆生,保证一辈子对晓梦好,否则,猪狗不如。”

听到这里,岳父脸上的神情稍微缓了缓,才接着说道。

“不过,我实在恨你把我女儿害成这个样子,我如今要你受我三十拐杖,你要不愿,离开就是,但日后我待你如何,我不敢保证,要是愿意,我们爷俩化干戈为玉帛,过去那些事,我就既往不咎了。”

“任凭爹处罚。”

我扬起头,眉头都没带皱一下。

岳父每一棍都打的恰到好处,刚好留下痕迹,又不会真的伤到筋骨,三十棍下来,我落得满身青紫。

就这样,我成了村上第一个满身伤痕的新郎。

05

七个月后,晓梦临盆。不过天有不测风云,难产大出血,只留下一个儿子,自己却撒手去了。

我给儿子取名叫桁川。

虽然晓梦去了,但是儿子的满月酒还是要办。那天一早,村头就有人陆陆续续地往家里走,我一边说着谢辞,一边迎来送往。

约莫八点,岳父带着晓梦的弟兄就来了。

我赶紧迎了上去,话还没说,一巴掌就迎了上来。

“晓梦都死了,你还有心情在这办满月酒,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你怎么答应我的……”

面对岳父的质问,我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岳父见我不答,哼了一声,带着晓梦的兄弟就进去了。

“给我砸。”

瞬间,院子里就传来了稀里哗啦的声音,碗碟交杂相碎的声音,分外刺耳。

直到爹娘的出现,才临时终止了这场闹剧,他们好说歹说,才把岳父的情绪安抚下来。

我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说一句话。

“亲家,今天不是我来闹,你想想,我们家晓梦自从跟了你家庆生,有过一天好日子嘛,未婚先孕,村子里当时是传的风风雨雨的,行,我不要这个老脸了,我信你儿子啊,我把晓梦嫁给他,现在呢,现在才几个月,晓梦就去了,你问问他当时是怎么答应我的,你问问他……”

岳父说道动情处,声音顿时哑了下来,只是不住地抹着眼泪。

“是,这小子浑,是我余家对不起晓梦。”

爹一边说着,一边抽着自己耳光。

“亲家,你也不用这样,人说生死有命,晓梦命薄也就罢了,可我没想到把女儿嫁给了个白眼狼啊,你问问他,晓梦难产的时候,大夫问他保大保小,他保得谁?”

这件事,我谁都没有告诉,没想到岳父却知道了消息。

“你倒是说啊。”

岳父见我不吭声,一下子吼了出来。

“保小。”

“你们听见没,听见没,保小,他说的保小,这就是我的好女婿,为了你们余家的种,连我女儿的命都不要了。”岳父突然吼了出来,但是转瞬间嗓音又哑了下去,“可怜我女儿出嫁前一天晚上还特地跟我说,你会待她好,你就是这么待她的嘛?”

我爹听到这里,也懵了,他也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段隐情,径直走了过来,一巴掌就甩到了我的脸上。

“你小子是油蒙了心窍,晓梦什么人找不到,委屈了她嫁给你,你倒好,你真是给我余家丢尽了人……”

说完又冲着我的心口,给了几脚。

“我看你这颗心,也是个虚设,如今不如我踢死算了,省的以后再出去害人。“

“亲家。”岳父打断了我爹,“你管儿子,我也论不着,我今天来就是为我女儿出口气,还有,从今以后,我孟家与你们余家再无关联,从此两家恩断义绝,永不来往。”

说完便拄着拐杖,走了。

我爹一路送了出去,回来时,看到还跪在地上的我,随手抄起一条长凳,一凳子就打了过来。

“我余宗何教子无能,竟然教出你这么个混球,你滚吧,我不想再见你了,我以后只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等桁川一岁了,我就走。”

我给爹磕了个头,起身,走了。

06

桁川一岁的时候,我去了南方。在南方我认识了陈曼丽,说实话,我觉得她与晓梦有些像,时间久了,我与她也渐渐熟悉了,也知道其实她也是个苦命人。

那一次醉酒,我把她上了,顺水推舟,我和她成了夫妻,她还有个女儿,叫小葵,我很喜欢她。和她结婚后,我就换到了澡堂工作,她说那样安全,她很胆小,我觉得,总是怕这怕那的。

结了婚,一切都很好,直到我跟他提起我还有个儿子。

“曼丽,有件事,我得告诉你,我老家有个儿子。”

她听完这个话,瞬间急了,摔下手中的碗筷,指着我说。

“余庆生,你不是说你和家里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嘛,现在多出来个儿子是怎么回事,你骗我是不是?”

“不是,我就觉得有点对不起儿子,想……”

“门都没有,你带他来,也别想他有好日子过。”

说完,摔门出去了。

我还是把儿子带来了,儿子很怕生,我也看出来陈曼丽待他一点都不好,但是没办法,是我先对不起陈曼丽,只能忍着。终于,有一天桁川不小心烫了小葵的脚。

我突然有些害怕,我知道,如果继续这样,肯定会有人会继续受伤。

我只能把桁川送了回去,至少他在爷爷奶奶那里能平安长大。

等我回来的时候,陈曼丽准备了一桌子好菜。

“今天什么日子啊,这么丰盛。”

“桁川不是回去了嘛,咱家又跟以前一样了。”

我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就变了,再加上送桁川回去,心里本来就有些不愿,一股火慢慢就冒了出来。

“再怎么说,桁川也是我亲儿子,你再怎么不喜欢他,也不该这样。”

陈曼丽轻声笑了,端起一杯酒。

“是我不好,我这不是为你高兴吗,桁川来不是给你多添了个负担嘛?”

我一听这话,扬手打翻了杯子。

“越说你还越来劲了是不是,谁是负担?”

陈曼丽此时也把脸一撂,双手一推,那一桌菜瞬间七零八落,锅碗瓢盆,摔摔砸砸,碎了一地。

“我看你是不想过了,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们娘俩。”

“滚。”

我无心再听她这般胡搅蛮缠下去,冲她吼了一声。

07

自此以后,我和陈曼丽就貌合神离了,再也没有以前那种亲密感。我渐渐意识到,陈曼丽不是晓梦,她的身上也没有晓梦的影子,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幻想罢了。

但是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那天回家之前,多喝了点酒,借着酒劲,就摸到了她的屋子,上了床,碰到一副软软的肉体,环手抱了上去。陈曼丽显然很抗拒,硬是把我的手掰开了,往床边去。

我的倔劲一下子上来了,一下子骑到到身上。

“你装什么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什么样的。”

陈曼丽听了后,反手给了我一个巴掌,看我不为所动,便左右开弓,又给了我几巴掌。我看着她那副羞愤交加的表情,知道我戳到她的痛处了,但是,我现在内心没有半分怜悯,她在我心里只是个没人要的破鞋罢了。

我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她的头死命向床头撞去,看她老实了些,直接撕开了她下身的衣物,强行把他两条腿撑开,没有任何准备,硬挺挺地就进去了。

她撕心裂肺的叫,我听着心烦,用手死死地捂住她的嘴,看着她那副挣扎的样子,我竟然有前所未有的快感。

“真是个破鞋,这才多少会,就流了这么多水。”

08

这个晚上之后,我和陈曼丽彻底崩了。次日一早,她就带着小葵住到外面去了,我去找过她,但是她总是闭门不见。

小葵隔着门喊我爸爸,她便啪啪两个耳光。

“你也是个贱货,认那种人做爸爸。”

我知道,她是拿小葵惩罚我。自此以后,我也很少去找她了,有时小葵会偷偷打电话过来,总是哭喊着说陈曼丽打她,她一喊爸爸,陈曼丽就打她。

我听了,心如刀绞,只能放下电话,告诉她以后别再想我了。

就这样,过了两年多,我偷偷见过几次小葵,也想过和陈曼丽谈谈,但每次都是不欢而散,或者闹得更僵。

转眼已是十一月份,这天我接到一个电话,是我妈打来的,问我今年能不能带陈曼丽和小葵回去过个年,我支支吾吾地应了。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从小葵那里下手。于是我早早地就到小葵学校等着她,果然,小葵一见到我,就跑了过来。我看着她胳膊上有几条伤痕,心疼地不行。

没过几分钟,陈曼丽来了,没办法,小葵只能跟着她走,我也只能跟了上去。

“你再跟着,我就报警。”

我没有理她,继续跟着,直到她住的地方,她刚想关门,被我闯了进去,也不用她说,我便表明了来意。

“我妈打电话来了,说今年带你回家去。”

陈曼丽轻蔑地笑了声,“你带个破鞋回去,不怕村里人笑话吗?”

“曼丽,我不是……”

“够了,我看透你了,是我瞎了眼,从此我们一刀两断吧,大家都落得干净。”

我看她那副决绝的样子,知道是没有什么可能了,正准备走的时候,小葵却一把抱住了我的腿,哭喊着不让我走。

“小葵,爸爸要走了。”

我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她却扑到我的怀里,喊着。

“爸爸去哪,我就去哪。”

陈曼丽看到这儿,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把小葵拽到自己的身边,蹲下来,看着小葵的眼睛就冲她喊。

“你给我听好了,你是我女儿,我是你亲妈,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记住了没,你是我的,无论谁不要我,你都不能不要我,你记住了没,记住了没……”

她的十指深深嵌进了小葵的肩膀,小葵不知是被吓得还是痛的,开始哇哇大哭。

“你干什么,她还是个孩子啊。”

我强行把她们分开,并把小葵护到我的身后。

“小葵,你到妈妈这儿来,到妈妈来,妈妈再也不打你了,真的,来,你到妈妈这儿来。”

陈曼丽缓缓地蹲了下来,眼泪顺着眼角就落了下来,两手张开,努力地挤出一点笑容。可是小葵看着她那副样子,还是害怕的很,只是躲在我身后。

“小葵,不怕,去,到你妈妈那儿去,去吧。”

我把小葵慢慢地往前推,陈曼丽的眼睛里也渐渐有了光,当她的手能碰到小葵的时候,她紧紧地拥住了小葵,拿着自己脸,使劲地蹭着小葵的脸,蹭完了又不住地亲,额头,耳朵,眼睛,一处处地亲过来。

“妈妈,我们跟爸爸回去吧。”

陈曼丽听到这儿,脸色突然变了。

“不可能,我跟这个人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跟他也没有关系了,你记住了吗?他不再是你爸爸了,你没爸爸了。“

小葵听到这儿,突然挣脱了陈曼丽的怀抱,又朝我跑了过来。

“不,他就是我爸爸,小葵有爸爸。”

我看着陈曼丽渐渐暗淡下去的神色,说了一句。

“曼丽,让孩子自己选吧,她要是想跟我一块过,就让她先跟我一块过,等她想你了,我再把她送过来。”

说完,我便低头问小葵。

“小葵,你愿意跟爸爸回老家过年嘛?”

“爸,我跟你走。”

瞬间,陈曼丽的脸色灰暗下来,没有一丝活气,两行眼泪顺在眼角就流了下来。

我牵着小梅走了,我听得到屋子里面传来了歇斯底里的吼叫声和诅咒的声音,但是没几步,屋子里突然静了下来。

“咚”地一声,有什么倒地的声音。

我和小葵跑回去时,已经来不及了,一把寒光闪闪的水果刀,笔直地插在陈曼丽的心口。

……

09

终于,我还是带着小葵回去了,在回来的路上,我不停地抚摸着小葵头上的白花,这花真白,像是雪。

现在我靠在床上,合上了相册,拿出了身旁的行李,掏出一个盒子,走到窗外,顺风一扬。

“曼丽,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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