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值周生逮着了
萧瑟秋风吹过,落叶激荡涌起,阳光倾泻在操场,天空蔚蓝如洗。中午休息时分,我站在学校收发室前发着呆,品味着众生竞斗。
少顷,见四个体育老师各持一角,提着一个大冰柜趔趄而来,由于四人身高不均,整个冰柜向孙老师的方向倾斜,一栽一栽甚至滑稽。
原来收发室旁边要开个小卖部,四个体育老师向后勤老王交了差,五个人便交替点烟,一两秒之间五颗星星之火便在漆黑的屋中放起光芒。五个人喘着粗气聊起天来,初时还算拘谨,用词文明,过不多时便“操”了起来,“操”来“操”去,五人家里的长辈以及各种生殖器官你方唱罢我登场。
上课铃响,我便听不到如此和谐之交响了。
排着队回教室的途中我发现,班里十几个男生已不见踪影,让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外带着些许庆幸——好在消失的不是我。直至我们在教室里坐好了,也没见到那十几个人。我扫视了一下教室,我这些年回忆中的常客诸如小蒋、江、小宛、小桑、假小子以及我的发小儿狗儿皆已不知去向。
朱老师仍旧绷着脸:“谁知道这几个败类都死哪去了?”
万马齐喑。
原来这几个人不在教室,会是这般安静。
同桌小王拿出来一瓶当时还是最新鲜奢侈货的纯净水,摇来摇去:“你看,纯净水,不白。”当时的我还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花钱买水喝,想起前几年我妈曾花钱买瓶矿泉水给我尝尝之后,对这类水自是不屑,便也没怎么理他。
此时,教室门砰的一声被推开,十几个人臊眉搭眼低着头走了进来,门外飘来一个变声期的男生的声音:“老师,你们班这几个学生走廊里说话!”
朱老师应了句“知道了”,目送那人远走,回身一脚踹向小蒋的肚子:“你说,犯什么错误了?!”
小蒋强忍着笑,将脸憋得老长:“我在走廊说话了。”
朱老师又是一脚:“然后呢?”
“被值周生逮着了。”
小蒋话音刚落,啪啪啪啪四记耳光结结实实招呼在两颊,只见小蒋双目含泪,险些流了下来,随后颧骨抖动几下,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眼中没了眼泪,没了哭的风险,小蒋的面色轻松了许多,偷偷笑了起来。
朱老师打够了小蒋,再问江:“犯什么错误了?”
江依样葫芦:“走廊说话。”
朱老师果然继续问,江回答:“让值……什么生逮着了。”
“逮”字尚未说完,江的口水都被打了出来,哭得像只野驴。
接下来的小宛很是聪明,直接回答:“让值周生逮着了。”
听到这个回答,朱老师果然不再追问,直接扇上了耳光。
之后小果、狗儿他们都有样学样:“让值周生逮着了。”
朱老师边打边骂:“逮着了!逮着了!愣能让人逮着!平时那能耐都让狗吃了?!”
朱老师一骑当千,左一张右一拳,打得众人应声倒地,哭嚎震天。
鸡鸣犬吠之间夹杂着一句:“朱老师,小宛骂你操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