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放的夹竹桃(十二)

一晃过了一个月，我虽然能力有限，但很认真，放射着微弱的光芒。夜班熬到头了，又要到早班了，窃喜。

“今天你上下午班，小伙子上夜班，明早就倒过班了，你上早班”谭叔说完就走了。

我昨天刚上完夜班，今早休息了一下，下午又要上班，休息八小时，明早接着上班。上次换班时多上一个班，这次换还要多上两个，心里很不平衡。

以为谭叔搞错了，中午回来向他说了情况。还没等我说完，谭叔发火了。

“怎么你就多上了，换班每次都这样，你说怎么换？”

“我多上了班，这明显啊，你却休息那么久，不合理啊！”

“上班这段时间，你爸爸说了，我够照顾你了，带班班长已经说了，你去找带班班长。”

看着谭叔盛气凌人的样子，我火冒三丈，真难想象一个年过半百的人这么喜欢占便宜。

“我现在就去找班长。”刚要出门，爸爸拉住了我。

“找去，谁怕谁”

“老谭，不是我说你，人家小秦上次就多上了班，这次你休息一天多，让他上两个班，明显小秦吃亏了”小李叔叔说话了。

“他吃个鸡巴亏啊，值班班长说了这样换，老周说这娃抽水啥都不会干，连个水泵都放不到地方去，这又不关你的事，你费什么劲！”。

“滚！你他妈跟女人一样，什么鸟人！”小李叔叔放下手中的饭盒，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

这里顿时安静了，只听见吃饭的筷子声。

值班班长不在，下午三点我进洞了，谭叔看到我就指了一下我，给班长说着话。我猜他又在说我的坏话，身正不怕影子斜，到跟前我刚要对班长说话，谭叔挡住了我。老周班长似乎明白了什么，对我说小秦你既然来了，就先上下午这个班。

很快到五点了，我上去吃饭，刚到门口就只听老谭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我说了吧，班长就是那样安排的”他显然不知道我已经把全部情况给老周班长说了。

“不要吵了，行不行”我很厌恶地说了一句。

这时谭叔直接放下了自己的碗，从房子里走了出来，又用他半生不熟的山西方言对着我喋喋不休，而且还在骂我。我实在是气坏了，和他吵了起来，旁边院子的人都看着我们。

“洋洋，进来！”爸爸喊了一句。

我装作没听见，这时爸爸把我拉了进去，老谭继续在外面骂。

“我说老谭，你是个大人，我已经忍了很久了，明明你占了便宜，还强词夺理，让大家过来评评理，我把这件事情都给大家说清楚！”

爸爸的话起到了很大作用，他那不可一世的气焰瞬间熄灭，小声嘟囔了几句，进来端着饭盒走人了。

因为明天早上还要上班，晚饭后，爸爸又替我上了半个班，就这样我换到了白班。后来带班班长找到我加了两个班的工资，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谭叔是山西人，他不识字，手机也不怎么会用，我耐心地教过他，到这种事上就只记得对别人的好处，而别人对自己的好处一点不记得。他从来没有扫过地，而且喜欢在门口吐痰，有时直接吐在地上。他偷人的事情爸爸、村长都知道，由于是北方人，我们从来没有说过他，这些都容忍了。那天以后他还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用我们的水壶烧水，好像就是自己家的。

争吵暂时停止，战争才刚刚开始。几天后爸爸的眼镜腿少了一边，看书只得作罢。那天到皮箱子里拿东西，密码锁坏了，显然被人弄的，但那人没能打开，否则里面的东西将遭遇空前浩劫，后来万能的致远叔叔帮我修好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得罪了小人后果是很严重的，我们每天都要都要谨慎地放好东西，手机也得携带，否则飞到垃圾堆里的可能性很大，就这样提心吊胆地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