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岁岁长相见》
作 者：何卿卿
第九章：有佳人兮，笑如春花
第三个夜，孤月院中挂，春花烂漫。
赵望阳安然的坐在厨房的屋顶上，手边拿着一只花蝴蝶风筝凝思不语。
杜若拎着买来的烧鸡烤鸭，烤串烧饼站在厨房廊下喊道：“姐夫，我又来了。”说着又将手里还冒着热气的夜宵晃动晃动。
赵望阳打量着他笑得很是灿烂的嫩脸，他指着后边的梯子说道：“上来吧。”
“好嘞，小吃街那家流动铺子的烧鸡烤鸭生意真是火爆，我排半天队伍才买得上，快吃快吃，热腾腾的食物吃起来最香。”杜若一边噼里啪啦的说着一边快速的爬梯子坐到姐夫身边。
赵望阳低声笑道：“无酒肉不成欢，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才是男儿真性情。”
杜若边摊开买的烧鸡烤鸭，烤串烧饼嘻嘻笑道：“那是，瞧瞧，我还买了烤串烧饼，管饱，吃的又舒服。”
赵望阳扶额，皱着眉头问道：“你这是在用美食计来天天听我说书吗？”
杜若先吃下一口鸡腿满足道：“算是吧，不过也是在监督你好好吃饭，不能姐姐不在了，你就自虐。”
赵望阳哈哈大笑道：“不会，她经常跟我说要好好吃饭，多吃水果蔬菜。我有贫血症，她还常常给我买一大把我见都没有见过的各种糖果塞进我的口袋，我每次都能在我穿的衣服里找到她买来给我吃的糖果，有时候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来，有时候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有时候直接拿个小陶罐装起来放进我的包里。她呀，我从来不知她淘气起来这么可爱。我们乐此不疲的玩着这样的小游戏。”
不知不觉间，杜若很自然的就觉得姐夫已经开始在说书了，他的语气那么温柔，像极了宠溺妻子的谦谦君子。他嘴边吃着鸡腿，含糊不清的说道：“姐姐和你在一起过得很幸福，笑得也甜蜜。”
赵望阳继续说道：“嗯，跟她不熟，你会认为这个姑娘又高冷又淡漠，沉默寡言惹不起的样子；跟她混熟后，话多有趣，滔滔不绝名言警句诗词歌赋张口就来，不愁学不到知识。”
杜若使劲的点点头，这点他深有感触。当初他因为一笔汉字写得颇有三分鬼画符的架势，他那忙于事业的母亲日日在班级群里被夫子点名——你家孩子的字要管管了，要抓紧练。她家妈妈深思熟虑后，找了昔日旧友慕婉婉代为管教一二，顺便管教管教他的国文课业。慕婉婉那时因为肺炎疫情在家忙着改写稿子，也没有其他事要做，顺手就将这个兼职接过来，也算是日行一善呗。杜若还记得那天她见到自己是个小屁孩的模样，笑眯眯的很和善，说话也很温柔。虽然在见到自己是个小屁孩时有点发愣，可能是没有想到我这么小。可是三秒钟过后她就牵着自己的手去大桌子那里写作业，还问我的名字。她的手也很暖和，不像补习班里的课外夫子那样，人很凶，脸上还挂着不耐烦。就这样，她成了她的课外夫子和姐姐。想起往事，他也笑得很欢喜。
赵望阳也笑道：“我跟她确定关系后，我们也曾趁着月色去吃各种小吃。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姑娘吃起东西来可以那么香喷喷，一碗面她小口小口的吃着，偶尔舀半勺汤喝，满脸享受的像是在吃山珍美味。我坐在她对面看着，胃口也会跟着莫名好起来，我吃的也多。她吃饺子，馄饨，各类面食都这样。”
说着说着赵望阳拿着鸡腿啃两口又道：“那次我们也是去吃烧鸡……”
杜若抱着烧饼问道：“姐姐也喜欢吃烧鸡吗？我怎么没有见过。”
赵望阳淡然道：“你是她的学生，在你面前自然要端着些。”
杜若点点头说道：“也是，要是我看见了姐姐吃烧鸡，她也会分给我一半。”
“现在要吃你自己去买，年纪大了，不许扮小孩混吃混喝。”赵望阳继续淡然说道。
“哼哼，我姐姐疼我，你管不着。”杜若骄傲道。
“我夫人最疼我，我不告诉你。”赵望阳啃着烧饼还是淡然说道。
“那次你们去吃烧鸡后发生了什么事？”杜若问道。
赵望阳浅笑说道：“说来也是很搞笑，我们也是一起坐在蔷薇居的屋顶上吃烧鸡，那时候我们喝的是雪碧汽水，大约是吃的太尽兴了，吃饱后我们下来躺下来看星星。她像是想起来好玩的事情，她说，有次她和她的生死之交也是排队买烧鸡吃，俩个人坐在学院操场上一边碰杯吃烧鸡，一边闲谈着一周的好玩事。吃好喝好后，俩人就去扔垃圾，然后打算围着操场散步七八圈消消食。妙就妙在这生死之交也是个灵魂有趣的，俩人从操场绕圈回来，她那好友忽然惊想起来自己眼镜不在身上，婉婉也是一愣，接着俩个人就开始找，找一圈没找着，然后俩个小姑娘反推理，将自己走过的路线过一遍，最后觉得这个眼镜可能跟着烧鸡骨头一块丢进了垃圾桶，俩个人又去翻垃圾桶，也没有找到。实在是不行了，她那好友可怜兮兮的说，咱们明天去配眼镜呗。婉婉又气又笑的说行。”
杜若捂着肚子咯咯笑个不停道：“姐姐的朋友也太搞笑了，她是怎么做到把眼镜和烧鸡骨头一起丢了还毫不知情的。”
赵望阳看着杜若说道：“其实我也好奇这个问题，婉婉说真的没注意，吃饱喝足又说得正开心，真没注意到还有东西被扔了。她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笑得傻气又无辜，她的朋友说起这件事也是无辜又气恼。不过她们是真的很开心。”
杜若躺在屋顶上，长着大大的人字形说道：“听你说故事我也很开心。姐姐和姐姐的朋友太有意思啦。”
赵望阳没有说话，他想起来她说完这个往事后笑得摊在屋顶上打滚的傻样。那时也是春天，整个园里的蔷薇花开得正好，她在丛中笑嘻嘻。
杜若拍拍吃饱的肚子说道：“今夜吃的太饱，我先散步回去消消食，看看我能不能也捡到个丢了眼镜的姑娘。”
赵望阳忍俊不禁道：“去吧，祝你好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