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散文

昔人已远去,此地空有想念意

2019-11-04  本文已影响0人  选择面对

    靠在出口的把手上,地铁人并不多。不想看手机,盯着黑魆魆的外面,突然就神游了。

    仿佛穿越,一下子清晰回到小时候,和姥爷一起蹲在小院子吃萝卜丸子汤。

  那时候,一到萝卜收获的季节,姥爷姥姥就喜欢做萝卜丸子汤。白面包裹着,青青的萝卜丝,拇指食指环扣一个小圆丸,一个个丢进煮沸熬好的汤中,细火煮熟,点上几滴香油,便是小时候一道美食,我就爱这些。

  小时候莫名其妙不吃肉,不吃糖,任何甜味奶味都不吃。但依然长的很壮。不知道是不是那些简单的面食的功劳。

    后来到南方,对无肉不欢的南方人来说,我是多奇葩。不吃肉,怎样长大的?不吃肉,是要减肥吗?不吃肉,怎么活?

  他们不知,不吃肉,不吃蛋,不吃甜,不吃任何奶味东西的我,喜欢的东西也不少,只是普通到无法想象。

    小时候,每到冬天,喜欢吃姥爷晒好的红薯梗(就是长叶子那条细长直茎)。收红薯的季节,姥爷喜欢把那些嫩嫩青翠的梗,去掉叶子,放在开水中煮熟,然后一条条晾晒出来,直到晒干,把他们收起来,密封好,但等到年节将近拿出来吃。

    年节一近,刚入腊月,姥爷便开始忙碌。忙碌着准备过年的各种东西,而炸油条,蒸各种年馍,是最大的事。一到这些日子,一有油水,姥爷就拿出那些红薯梗,泡好,和其他菜一起,下锅做菜汤,每次,我都吃得肚子圆鼓鼓。

    不吃肉的年节,我吃很多油条,吃姥爷做的海带粉条汤。海带粉条木耳,直到现在,也还是很喜欢。       

    饺子,实在躲不过去,大年夜,姥爷会弄点荠菜,或者其他菜,和鸡蛋一起,包素饺子给我吃。那个年代,吃,对我来说,并不存在缺的。

  一年四季,只要不吃肉,仿佛都有我喜欢吃的。

  夏季,除了那种到现在也喜欢吃的芝麻叶面条,茄子面片外,印象最深的是蝉蛹。

  不知道,如果是现在,我知道了有关蝉的知识,我是否还会那样喜欢吃,只是,小时候的印象中,它和吃的鸡,鸭,并没有不同。

    夏日晚上,姥爷有空,会和我一起,打着手电筒,去抓蝉蛹。

    暮色渐浓时,蝉从地下钻出来,先是打开一个小口,被打着手电筒,眼尖的我发现,立马用手指把洞口开大,想办法把蝉蛹挖出来,交给姥爷,泡在他提的小水缸里。

    暮色四合,地上便看不清了,蝉蛹也基本都爬树了,我和姥爷就打着手电筒在树干上找。

    有雨的夜晚,收获是是最多的。

  泡了一晚上的蝉蛹,第二天基本都死了。泥土也吐得干干净净。姥爷把它们清洗好之后,等用盐腌好,便放在擦了一层油的锅里煎。

  煎好的蝉蛹,金黄金黄,十分好吃,姥爷常常看着我吃。

    不吃猪牛羊等肉的我,却对这个情有独钟。

  小时候,许许多多的事情,都被我选择性忘记,以为早已经封存,生了蛛网,却总是在不经意间,突然清晰跳出来,一如当时。

    我知道,也许,我怀念的不是那些吃的 ,那些吃的是那样简单。今天的我,随手也能复制。

  也许,我怀念的是那个人,是那个记忆中,唯一给过我温情的人。是那段岁月中,我唯一留恋的人。

  只是斯人已远走,此生,再也无缘相见。无论我有多少遗憾,多少悔恨,多少思念,斯人,都成了记忆。

  地铁到站,带着略湿润的心情,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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