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人生何处不荒唐
第一次读《围城》是在高中,当时只觉钱老妙语连珠,幽默风趣,将其当做一本故事书来读。
第二次读《围城》是在月初,却无法如高中时开怀大笑,我看到了生活的杂乱、琐碎、一地鸡毛,只觉得心酸至极。书中谈到了毕业、恋爱、工作、结婚,这些事情我都未曾经历过,但作为一个城外人,从书中读出了那个时代知识分子的无奈。
【壹】毕业与工作
小说的主人公方鸿渐是留洋归来的博士。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头衔,实际上他不过是个游学生,靠着从爱尔兰人那里买了一个假博士的头衔。
回国后,他满怀希望,望着远方,看到了渺茫的亮光。
回国后的生活确实不错,他意气风发,在丈人周先生的点金银行当一个小职员,混迹于上流社会名流之中,结识了美国留学归来的赵辛楣,每日与他们谈天说地,好不自在。
看起来生活清闲美满,但他却不甘心就在点金银行里当一个小职员,一辈子就这么碌碌无为地过。他身上有着知识分子的傲气,所以他在接到三闾大学的邀请后,就辞掉了银行的工作,与赵辛楣一行人去大学教书。
但三闾大学的教书生活并不顺利。一来到学校就被告知因没有学位,原本答应好的教授,摇身变成了副教授,高松年(校长)告知他明年即可升任教授。遭到如此不公待遇,方鸿渐软弱地接受了,居然还欣慰自己赚了一个副教授的头衔,期盼着明年的升职。
要知道领导的话是最不可信的。年初去实习时,上班第一天就被老板告知:要是不习惯可以换岗位的。结果我晚上下班前向领导说自己确实不习惯,遭到了一顿臭骂。
开始教书后,领导不待见他,让他教与专业毫不相关的伦理学;不懂人情世故,与同事关系糟糕,各种明争暗斗;学生不喜欢他,千方百计想要排挤他走;活得真窝囊啊,生活完全没有成就感。
一年后,他计划着离开学校,甚至想好了校长给他下聘书后,他要怎么羞辱高松年一顿。但是,他没有接到聘书。他,被解雇了。
回到上海,托赵辛楣的介绍在一家小报馆工作,每日抄写一些句子组成文章发表在报纸上。后因战事渐起,他不得不辞职。
【贰】恋爱与结婚
回国途中,鲍小姐与苏文纨轮番追求他,还遇到了活泼可爱的唐晓芙。鲍小姐只是情人,而苏文纨是真爱他,但他爱唐晓芙。他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心软懦弱,不敢拒绝苏文纨,也不敢向唐晓芙公开示爱。
后来他深感苏文纨陷入之深,只敢写信告知他并不爱她,同时也正式向唐晓芙表示爱意。但苏文纨哪里会同意?她说:“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将方鸿渐的过往向倒豆子一般全告诉了唐晓芙。结果可想而知,他失恋了。
去三闾大学的路上,他碰到了孙柔嘉。孙小姐既没有唐晓芙的活泼可爱,也没有苏小姐的家世,她和方鸿渐一样,不过是个普通人尔。所以,最后孙柔嘉嫁给了他。
他并不爱孙柔嘉,他们结婚只不过是互不讨厌罢了,但他毫无选择,就这么跟着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憋屈的生活着,有情人终不能成眷属。和所有的夫妻一样,婚后他们陷入了整日的争吵中,为工作可以吵;为各方的家世可以吵;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以吵;所有的不如意和委屈都在这时候爆发。
老实说,不管你跟谁结婚,结婚以后,你总发现你娶的不是原来的人,换了另外一个。早知道这样,结婚以前那种追求、恋爱等等,完全可以省掉。谈恋爱的时候,双方本相全收敛起来,到结婚还没有彼此认清,倒是老式婚姻干脆,索性结婚以前,谁也不认得谁。
【叁】平庸的生活
看起来,方鸿渐的生活是每况愈下。最让我感到心酸的是他到香港时——苏文纨对他的轻视。以至于孙柔嘉还讽刺他:“她追过你?怕是在吹牛吧!”几年前他们还曾是平起平坐,几年后却发现对方已经平步青云,而自己的生活则是陷入了低谷。这种感觉就好像毕业后同学会上的差距一般,心中悲戚,深感自己没用,但却无可奈何。理想中的留洋归国,就好像海上升起的肥皂泡,都幻灭在空气中,徒留回忆以自慰。
家庭无法给他好的工作,自己也没有什么人脉,笨拙地处理着人情世故,更没有什么才能,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懂一些,但是都不精通。
他想追求爱情、生活的自由和体面的工作,不断地逃离,最终不过是踏入一个又一个围城。与妻子每日争吵、没有工作、与家人疏离淡漠,过着平庸的生活。就如聂鲁达在《旅人》中所说:“旅人自问,是不是浪费了光阴,把路推至更远处,却又回到了原来的起点悲叹,回来再度告别自我,再度启程。”
其实书中的赵辛楣能力看起来并不比方鸿渐高多少,为什么就是混得比他好呢?无他,家世和人脉。李梅亭阴险狡诈,自私自利,买卖私货,看起来是一个顶讨厌的人,但却在三闾大学混得风生水起,无他,通晓人情世故。
看完后,我坐在阳台上想:“生活就是如此么?”人拼搏一生最终都将陷入平庸而琐碎的生活,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就注定如此荒唐么?
其实不止是过去,现在亦如是。回望2017的生活:驱逐低端人口、禁煤取暖、袁立撕逼卫视……哪一件事不是顶荒唐的?但它就这么发生了。
我开始想:2018,会更好吗?
2018年的一切我都不知道。也许,未知就代表着无限的可能。也许,它会朝好的方向发展。
我们还年轻,我们还可以去改变,让这个世界有一点点的不同。这需要我们共同的努力。首先,自己先不要放弃生活美好的可能性。
最后,用香港中文大学周保松教授的一段话作为结尾吧。
“不要那么轻易放弃对美好生活、公正社会的追求。不要太落入一种一切都是金钱权力去判定的思维中。大家要一起努力才有可能。 如果大家都那么轻易放弃,那很可能就会陷入自证预言。大家都觉得这种社会是不可能的,那这样的社会就永远不可能出现。那我们就慢慢接受现实,现实就是不可改变的,结果就真的不能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