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里的寂寞相遇

为了你，我走遍每个缤纷的角落

文｜易一寒

“我们多久没见了？”我将牛奶倒进咖啡杯里，用勺子缓缓搅拌，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如时光轮回般的光影。

“很久了吧。”她若无其事地望向窗外，右手不经意地撩了右耳上的头发，没再多说。

我跟她一样望向窗外，可窗外什么也没有，接着说，“是啊，久到大家都淡忘对方了。”

“不会。”她轻声说，然后喝了一口奶茶。

我看着她入神，没有继续搅拌的咖啡杯里的轮回消失了，只剩一段段残影。

“我找了你三年。”我说。

她的眼睛看向我，我们四目相对，咖啡厅的轻音乐响起了，伤情、静谧、说不明的轻快。

“为什么找我？”她问。

我没有回答，右手在上衣口袋摸出一样物品，放在她桌面前。那是一支钢笔，很旧，却保存完好。

她皱着眉头，看向桌面上的钢笔。

“那是你送我的。”我补充说。

她抬头再次看向我，“你还留着？”

“是啊，十几年了。”我顿了顿，“在三年前，我才发现钢笔里头藏了纸条，你写给我的纸条。”

她没有说话，眼睛从我的脸上转移到空无一物的窗外。

我继续说：“里面写着——”

“别说了！”她打断了我，“那么久的事情，为什么还提起？”

“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

我们沉默了很久。窗外唯一的路灯亮了，照出地面上一圈又一圈的昏黄。人们喜欢凝望这样寂静美好的画面，希望有一对情侣从黑暗中走出来，然后在灯下相拥，倾诉分别后的思念。

那时候的我们，青春、无知、肆意挥霍时光。

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从我有记忆那天起，我就知道有她的存在。她就像我的影子一般，伴随我度过无数个春夏秋冬。那时候的我认为，她永远会在我的身边，分享我的喜怒哀乐。

有人说，你们俩青梅竹马，长大后肯定是一对。

也有人说，你们就像兄妹，长大后只能做普通朋友。

直到有一天，她真的离开我了，我才知道，我一直喜欢她。她离开三年，我找了她三年。

这支钢笔是上小学时她送给我的，里面藏的纸条写着“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我打破沉默，对她说。

“我不再喜欢你了。”她说得很平静。

“回不去了吗？”

“你为什么要我等你那么久？”

“我……我。”我接不上话。

“我已经喜欢你很久很久，久到我已经没力气再喜欢下去了。我只能离开你。”

三年前她销声匿迹，无论我怎么找，也没办法找到她。可我喜欢她，就算走遍世界上每一个角落，我都要找到她。

“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真诚地说。

她眼神落寞，轻轻说：“谁给我一次机会呢？”

说完，她起身向咖啡厅门口走去。

过了一会，我木然起立，收好那支钢笔，追出门口。

出门时我隐约听到身后咖啡厅的服务员说，“那人是神经病吗？对座又没人，却一直对着钢笔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