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1 生日

       4月11日，今天是我的生日。

        按照大多数80年代初出生在城市的独生子女们的生活轨迹，童年的生日，应该会有一个小的奶油蛋糕，一首由父母、同学或小伙伴们唱响的生日歌，一点不值钱却好玩的小礼物；成年后的生日，一般会有一个精致的生日蛋糕，一晚闺蜜们KTV的欢唱，或者一顿大餐。这些，我都没有体验过。三十五年来，过生日屈指可数，所以我对仅有的几个生日印象深刻。

        童年时期，有两次过生日的记忆。家里头一次为我过生日，应该是1991年。那时候，父亲带着我，刚和一个女人组成了新的家庭。也许是新生活带来的热情，那个女人提出为我庆祝生日，这也是我人生记忆中第一次过生日。两个人下班后在家做了一桌菜，我邀请了三、四个同班好友。吃饭，在楼下玩儿，收到一些小礼物，形式很简单，家长也没有给买礼物，可是，我当时觉得，父母这样专门准备晚饭，已然是“正式”而“隆重”的生日了。至今回忆起来，仍然能感到那种放松的自由和小小的幸福。另一次，应该是第二年的生日。省略了吃饭的形式，父亲送了一本书。1992年的4月11日，父亲下班回到家，刚进了门就递给我一本厚厚的书，说“闺女，给你的，生日礼物。”我记得我当时正趴在床上看小说，跪起来把书接过来，一看，是《封神榜》，有图画的。我什么也没说，可心里挺高兴。那个场景，至今想起都栩栩如生，如在眼前。

        再有一次很“正式”的生日，是在大学时期。2000年，千禧之年，那是我人生中最为感动的一个生日。因为多年不过生日，生日到时我自己也并不放在心上，甚至都已经忘记了。2000年4月11日晚上，我从图书馆回到宿舍，开门时看里面没开灯，心里嘀咕，这些家伙跑哪疯去了，也不叫上我。开了门，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舍友捧着已经点燃蜡烛的生日蛋糕出现在我面前，周围看不见的一群人唱着生日歌。烛光映照着舍友温暖的脸，一阵电击似的暖流涌上全身。一个多年没过生日的人，在这样一场精心安排的生日面前，从身体到心，都惊喜得差点要痉挛，泪水早已如泄闸的洪水。为了不破坏自己一贯大大咧咧、疯傻搞笑的形象，我只得立马转过身去，捶墙顿足，嘴里狂喊“搞什么嘛，要感动死我呀！！！”。习惯于隐藏细腻伤感的我，那一刻，只能用周星星式的夸张状，才能遮挡自己可能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狼狈。那晚，我的宿舍和隔壁宿舍十来个女生，制造了满地的零食垃圾和话题涉及天马行空的海量口水。那一晚，每每想起，感动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