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那年 我站在高高的山岗
2017-02-14 本文已影响24人
陈洪标写字说画
一到冬天 村庄的边缘越来越近
层山叠嶂的山脉轮廓清晰
如高山上的雪 一夜花白
所有的农具都抱紧身子立在墙角
村子要开始睡觉
抖抖的炊烟拉开时间一个口子
有阳光 白天蹲在门口
无阳光 白天躺在床上
剩下的就是真正的夜晚
一片漆黑
那天,天蒙蒙亮
我和妹妹跟父亲上山
从一个个山腰穿过
到达每家划定的区域
长满松树杂木和柴草的高山
要当荒山开垦翻土重新种树
我站在山腰回头远望
只见远处山顶的松树
不见山下的村庄蹲在何处
我们砍柴父亲砍树
时到晌午下山回家
妹妹挑柴 我扛小树父亲肩扛大树
那天,阳光升起
冷风微微树叶飘零
此起彼伏的鞭炮
是这个季节阳光被抽空后的
阵阵忧伤 点燃热闹和扭曲的空气
零乱纷飞的屑花
和一把把喜糖混带花生果
一起洒落在推推嚷嚷的小孩头上
大红大绿的迎亲队伍
送来一阵出自戏台上的声音
熟悉的坊间音质从耳边走过
杂乱地消失在村口
那年 迟迟不开的桂花
在雨中热情绽放
树下一层薄薄的花瓣
是她昨夜的泪滴吗
她是一位新娘 哪来那么多悲伤
那天,我站在高高的山岗
肩扛着一株松树
每个去枝的节上都在往外渗汁
父亲正提醒我不要沾到手上
这时迎亲的声音飘到耳边
像私语的蝴蝶
让我抬头看了看天空
一朵白云在头顶空荡荡地行走
山谷的冷风从身后抱住我
身子正在她织的毛衣里狂野的流汗
猛地一阵哆嗦
抖落了心中那些细碎的声音